商骜不吭声,却笔直地站起来,垂着头,一副听训的模样。
还说他是暴君之子,甚至位及太子……这般庸懦,若不是自己得知了,商骜还要这样在宗门中受欺凌多久?
沈摇光看着他,道:“我不许你仗势欺人,却从没教你忍气吞声。学堂中受了欺凌,为何不告诉青鹤白鹤?你一味忍下,难道是为了息事宁人么?”
商骜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今日又是为何?”沈摇光道。
他闭关并未入定,所以是挑好了时间出关的,只等商骜学完了书本的内容,开始学习修炼,他再对其加以教导。
可今日商骜回来得这样迟,教他都去山门前寻了,那定然是课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便见商骜沉默许久,跪下冲他磕了个头。
“弟子不该给师尊惹麻烦,与学堂中人起了冲突,动了手。”
“是何缘由?”
“……那人抢夺弟子的灵石。”
“之前忍气吞声,也是怕给我惹麻烦?”
“是。”
“今天怎么不怕了?”
商骜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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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许久,商骜又俯下身,叩首道。
“灵石一物,关乎弟子修行。”他说。“弟子不想因此耽搁,丢师尊的颜面。”
——
沈摇光神色复杂。
他让商骜起身,考校了一番他这些日的功课。确实对答如流,即便自己当日,或许都做不到商骜这般刻苦。
他又想起他刚出关时,青鹤白鹤告诉他,第一日商骜便在学堂中得了先生的夸赞,还因此在他门前徘徊了许久。
想到这儿,沈摇光也不由自主地心软了几分。
算了……便是这孩子懦弱,想必也是多年颠沛流离所致的。况且,他今日敢与勖励堂内众人动手,也并非一味可欺,也是顾念自己,才这般瞻前顾后。
“起来吧。”他说。
商骜闻言,听话地站起身来,仍旧低着头站得笔直,看起来规矩得有点可怜。
“过去坐下。”沈摇光又道。
他让商骜坐去了一边的榻上,自己撩起衣袍在他对面坐下,继而抬手。
便有温润的真气在他指尖汇聚成了实体。水系真气温和又冰凉,在夜里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泽,很快,便从沈摇光的指尖流转到了商骜的身上。
清润的真气将他的伤患处包裹在内,很快,青紫的伤痕便在莹润的光下淡了下去,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摇光只顾垂眼看着商骜受伤的位置,检查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痕,并没注意到默不作声的商骜微弱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