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说过:嘈杂的声音里,总会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只消你静静去听就一定能够听到。这个世界每一件东西都是与众不同,只消你静静去感受,就一定能够感受到。
江闻道持剑默立,完全不为曹笑和凯斯姆发出的声音所干扰,就那么静静的捕捉着、捕捉着那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
少年时,他曾苦练太极、风生水起……
“师父,为什么我来捉鱼却不给我鱼竿啊?”一条湍急的小河畔,少年江闻道赤着上身站在河边,看着旁边坐在太师椅上轻摇芭蕉扇的中年人一脸羡慕。
那双手枯黄的中年人喝了口茶,而后发出了一声极为夸张的满足,道:“给你鱼竿?那还用得着你去抓鱼?为师我随随便便就能弄出个七八十条。让你用手抓鱼练得是你的敏捷,同时也是你的耐性和感知力。”
“可师父,我什么也看不到,去哪儿抓啊!”江闻道嘟着小嘴,眼巴巴的看着面前湍急到根本看不清环境的河水。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江闻道的身后。他摸了摸江闻道的脑袋,而后又叹了口气道:“来,为师帮帮你……”随即便突然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噗通”一声,毫无防备的江闻道直接扑进了河水中,少年瘦弱的身躯直接被河水所淹没,呛了好几口水方才勉强站稳了身子。而再抬头,那个中年人已经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闻道啊,为师今天晚上想吃红烧鱼,务必要多抓几条啊……”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竟就那么躺在椅子上睡了!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却也知道今天如果抓不到鱼就别想吃饭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追着那些游动飞快的鱼儿开始了苦练……
于是乎,当时年仅十三岁的江闻道就开始了自己的捕鱼生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山中的野花开了又谢,河畔的青石没了又出……
终于等到中年人终于吃腻了这条河中的鱼时,江闻道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那时他已然可以随手从河水中抓鱼了!
“当你眼睛看不清时,你就不要再去用它,因为用它它反而会欺骗你。你的身上又不止一个感官。你的耳朵呢?你的鼻子呢?你的毛孔呢?你的皮肤呢?都用上,静下心,没有什么是分不清看不明的。”那天,宣布他捕鱼训练结束后,吐出鱼刺的中年人如是说道。
都用上,静下心……
江闻道忽然放低剑尖,轻轻舒展开眉头,就那么轻轻静静的感受着。
曹笑的大呼小叫被他排除在外,凯斯姆的粗重呼吸也被他排除在外,于是乎空间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碎的“哒哒”声。仿佛是铅笔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描画一样。那声音正在围着三人绕着圈,而且速度极快!
绕开曹笑身上的香水,绕开凯斯姆背上的血腥,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有些像是肉类**后的腥臭,又有些像是牛羊生来就有的腥膻。那味道极淡,但是却愈发明显。
“都停下!别动!”江闻道对曹笑两人大喊了一声,随即身周的气流也变得平稳起来,通道内再度变得安静。
刷……
刷……
刷……
刷刷——
突然,江闻道猛地一蹙眉头,手中长剑骤然扬起前刺——“当!”的一声,又是一阵金属的交击。空中再度响起了那种又尖又细的嘶叫。
那一霎间,声音被凸显了出来,气味被放大了开来,身周的气流也霎时扰乱。江闻道箭步前冲又是一剑当头劈落!
“嘶——”的一声,剑尖上终于有了明显的触感,叫声骤然变得刺耳惊心!那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飞快的后退着,眼看就要逃离眼前这个可怕的人类。可就在这时,江闻道突然大喊一声——“正前方十二点钟!干掉它!”
曹笑手中的箭镞微微一做调整骤然松开,凯斯姆也立刻调整了方向开了火。枪声乍起乍息,因为通道内已经多了个重物落地。
许久,当三人终于适应了骤然变化的光线后他们依次睁开了眼睛。刚刚的过程看似极长,可在曹笑那只手机上却仅仅只过了两分钟。
两分钟,三个人又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一圈。再睁眼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去看看吧”江闻道将天河剑收起,带着曹笑和凯斯姆来到了那个东西的身前。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类的大脸。
但很快,三人就看得清楚,那并不是什么人。而只是一张单纯类似人类的脸而已。更具体来说不过是它背后的一片繁复花纹,交织在一起恰好有了人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