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低头看她,姜吟玉侧靠在枕头上,面容白皙,指尖攥紧,一言不发。
姜曜没见过她如此生气模样,站起身来,一只玉白的手臂立马伸出握住他的手。
姜吟玉道:“你先别走,再陪陪我。”
外头吴怀听着眼珠子都夺眶而出,“殿、殿下,这不行……”声音渐渐虚弱。
显然在太子殿下是不听吴怀话的,又撩袍坐下,道:“你睡吧。”
床榻上少女“嗯”了一声,将头搁在自己手臂上,与他十指相扣,“皇兄等会走,不然魏宗元酒醒了,还得进来和我圆房,可我不想和他做那种事。”
她将面颊埋到云被下,安静地不再说话,唯有握着他手的指尖在暗暗收紧。
姜曜伸出手拂了下她的碎发,看她还这样的小,连十七岁生辰还没过,道:“你是公主,若不想做那就不做吧。”
姜吟玉露出浅浅的笑意:“皇兄再陪我一会。你不在我睡不着,总担心魏宗元会过来。”
少女轻柔的说话声传出窗外,雪簌簌落下,盖得满院草叶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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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偏侧的一处厢房,屋子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烛光。丝丝冷气透过门缝时不时钻入屋内。
魏宗元坐在冰冷的桌案边,冻得通红的手相互摩擦取热,问随从:“外头怎么说?”
随从道:“没怎么说。吴怀公公帮您进去传话,太子听到您的道歉,说他知晓了。”
魏宗元问:“没了?”
随从摇摇头:“没了。”
魏宗元扶着脑袋,心叹还好还好,太子没因为自己擅闯进喜房而怪罪他。
他脸色被酒气蒸腾得发红,喃喃自语:“我得帮太子和公主打掩护。”
可说着说着,魏宗元便握紧了掌心,脸色涨红,额角青筋凸起。
随从出去,不久后回来,给它搬来了暖盆,又给魏宗元端来了醒酒茶,“公子,您喝点茶清醒一下。”
魏宗元看一眼那褐色的茶盏,一拂起袖子,茶盏哗啦摔成一地的碎片。
魏宗元突然暴怒,从座位上站起身,指着自己,怒而骂道:“这世上有我这么窝囊的男人吗?妻子还没过门,新婚之夜,就和别的男人鬼混!我与那绿毛龟有何区别,只怕她故意不喝合卺酒,就是等着太子到喜房要与太子喝吧!”
魏宗元看到身边的椅子,一脚上去将它踢翻了。
随从闻言一惊,今夜发生的事,已经足以让他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了。那些皇家隐秘他也是头一回从魏三郎口中听到。
他劝道:“这么可能呢?太子和公主说不定只是在屋里说说话!公子慎言,这话千万不能让外面人听到。”
果然这话一出,魏宗元立马噤声,将话给憋了回去,愤恨地捶了下桌子。
随从将翻到的凳子扶起来,伺候魏宗元重新坐下,道:“公子,不是小的说您,您今日在表小姐那里耽搁实在太久了,公主生气与太子诉苦,也是情理之中。”
魏宗元低低道:“什么情理之中?若非她婚前就与太子勾结,我会去找我表妹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找表妹了。”
魏宗元胸口上下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过了好一会,看着面前人,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有话。
随从靠近,听他道:“你去外头听听动静,看那喜房里有没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随从小厮不解:“什么声音?”
少年目光微闪,压低声音,“就去听听那二人在屋里干什么,有没有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