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爹说,当时他没能够将那话带到,所以这么久了,他一直都记着,总有一天要将话带给那人,若他不能带到,那便由我来。”凤宣已然认定云衿就是当初那人,因为蕴华剑从来不会主动亲近凤家人以外的人,除非那人是它原来的主人。他低头看了蕴华剑一眼,转而向着云衿道,“那个人说,二十年之内,若没有第三种信送来,那便是说那人已经不在了。”
“那么,你要小心。”
说完这话,凤宣停下话头,有些不解的往云衿看去,似乎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然而云衿听得此言,却只是苍白着脸抿唇不语。
这话的意思,只有云衿能懂。
慕疏凉口中所说的信,当是那空蝉派密室当中的书信,第一种是黑衣所送来的信,内中传来的是鬼门的情报,第二种是桓罗的传信,里面是十洲的情报,自五十年前十洲一事之后,这两人都已经离开了各自的门派,也再没能够将鬼门与十洲的情报告知于她,但每过二十年,他们依然会递信前来,道知自己的平安。
只有无忧谷,自五十年前云衿接管密室,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传来过书信。
云衿也曾经疑惑过,身为中原三大邪流之一,无忧谷虽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却依然让人不敢小觑,然而无忧谷的那名内应,究竟为何会长时间不曾有过讯息?
如今看来,此事恐怕还有蹊跷。
慕疏凉说要小心,那么要小心的,自然是无忧谷,无忧谷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会比如今造成天下大乱的十洲还要危险?
就在云衿沉吟之间,凤宣忍不住担忧的问道:“究竟怎么了?”
云衿默然片刻,轻轻摇头。
将这话放下,云衿看着眼前的蕴华剑,心中隐约有种难以言说的失望之情。
慕疏凉所托之言,竟只说了这些。
关于她,竟只字未提。
她分明知晓自己本也不该有所期待,但却依然心心念念,想要寻找他留下的只言片语。
“他……只说了这些吗?”云衿涩声道。
凤宣看她神情,只得轻轻点头道:“是。”
云衿微微闭目,没有再开口。
只有这些,那也够了。他本就从未给过她什么期盼,也从未有过多余的承诺,她又在渴望什么呢?
就在云衿沉默之际,凤宣眸光闪烁,却又突然开口道:“其实,他还留了一句话,不过那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让我爹把那句话忘了,不用告诉你。”
听得此言,云衿再次睁眸,怔怔看向凤宣。
陌迟坐在一旁,亦是轻轻挑眉。
凤宣吐了一口气,轻声道:“见于晨曦,慕于月下。”说完,凤宣摊手道,“我爹对那日的事情印象很深,所以连这句话也记下来告诉我了,虽然那人说不必将这话带给你,不过……我想这话大概对你有用?”
云衿没有应声,她端然坐在火堆旁,眸中漾着些微火光,像是在怀念很多年前的某段时光。
慕疏凉所存在的那七天,对于几十年的生命来说,短得像是流星掠过的刹然一瞬。
她突然记起了当时一件很小的小事。
他们二人行至炎州,遇上了当时的炎州岛主魏灼,那时候魏灼还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所以在他询问他们身份的时候,慕疏凉随口说了一个谎,为他们捏造了一个身份。
那时候他称她为,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