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出声道:“驸马爷!”
床上人一惊,魏宗元身子僵住,急忙从床上下来,捞起衣袍床上,道:“公主回来了?”
姜吟玉走到桌边,解下身上的斗篷,冷冷看着他。
白露观察她脸色,上来替她道:“驸马爷,您在江南时怎么样风流,公主都不会管,但如今回到了长安城,是天子脚下,还请驸马爷注意一些。”
如若是在平日,公主绝对不会说魏宗元一分,然而驸马爷趁着她不在府上,将人带到她房里,公主若再容忍下去,便是任由对方践踏自己的脸面。
白露说完,一直沉默的姜吟玉开口道:“魏三郎,我父皇染病卧榻,你私下与妾室狎乐,此事传出去,你是不想让你魏家好过吗?”
魏三郎上来解释,“没有胡来,就只是和她随意玩闹了一会,我与公主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他也自知没理,好声好气道:“公主您日夜待在宫里侍奉陛下,我一人住在府上,也觉冷清,便招了她陪我。公主不也说过,您与我之间互不干涉吗?”
姜吟玉抬头,“可你都将人带到我屋里了。”
白露在旁道:“还行了污秽之事。”
魏宗元做了丑事被揭发,面对一屋子冲进来的奴仆,脸上颇觉无光。
姜吟玉在桌边坐下,衣裙柔顺垂下,她连起与人起争执,声音也是这样温柔:“魏三郎,你在外面养女人,我不会说你半分,可这是公主府,不是你养妾室的府宅。今日之后,你将所有的妾室都带走。”
跪地的小妾诧异抬起头,膝行到姜吟玉面前,抚摸她的脚背,哭得梨花带雨:“公主,您不要赶妾走,妾知错了!”
姜吟玉无意将矛头对准她,目光冷冷清清看着魏宗元。
男子发懵得立在那里,好半天才出声道:“公主您怎么了?一从皇宫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以前从来不迁怒妾室,要赶她们走。”
他走到桌案边,姜吟玉仰头,看到男子俊朗的面容上浮起几分不悦。
他道:“可公主您不也在皇宫里待了几日,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处吗?我说您什么了?我这做驸马一声不吭,还帮您兜着这事打掩护,您多担待我一点,不行吗?”
这话一出,白露转头,生怕堵在门口的仆从听到什么,赶紧去关上门。
姜吟玉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魏宗元,这里是长安,不是江南。我现在不想与你吵,待我父皇身体好后,我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
魏宗元冷笑一声,道:“公主,这我就得好好与你理论了,您要是身正还怕影子歪?”
他压低声音道:“我这里,可有您在江南偷偷写下给太子的信。”
姜吟玉握着茶盏的手收紧,抬头与他对视。
魏宗元扬声道:“白露,出去,我有话对公主说。”
白露看一眼姜吟玉,得了她的眼色,赶紧扶着跪地的小妾,将人给带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二人,魏宗元也不压低声音,拍桌案道:“公主,您要脸面吗?您成亲去了江南后,也忘不了你的皇兄,经常在信上写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表达对太子的思念之情,可那些信有一封没寄出去过。怎么了,是怕你皇兄不接受你吗?”
姜吟玉秋水潋滟的眸子,起了波光。
魏宗元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笑道:“公主,我了解您的性格,你轻浮得很,喜欢上了自己的皇兄,可太子似乎不怎么在乎您呢,不然会舍得让你去江南两年?”
见姜吟玉被自己弄得说不上话来,魏宗元心中升起报复的快。,道:“公主,你对太子一厢情愿,为他守了两年的活寡。可他以后是要继承大统,做那明君的,怎么可能为你与魏家对上,让你败坏了他的名声?”
“您好好地当您的公主,不来对付我,尚且还维持一份体面,我也可以帮你二人兜着以前的事。”
少女侧过脸去,浓丽的云鬓上玉钗轻轻摇晃,眼尾一周浮起淡淡的薄红,如同被流水浸透的落花。
魏宗元一下心软,正要柔声安慰,听姜吟玉安静地出声道:“从我屋中离开,我不想见到你。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不必拿这些话来动摇我。待陛下病好,我会将你这些年做的种种都告诉他。”
魏宗元一愣,仿佛不可思议,问:“公主,您和皇帝说这事,岂不是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