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李承训悚然一惊,警觉地看看周围,大殿之中,就他二人并无异样,但却突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用不着!”他冷冷的说出这三个字,又补充道:“我可以不取你人头,但希望你做个好皇帝,否则,随时去你性命。”
“安邦定国,自不用你说,朕常以史为鉴,以人为镜,兢兢业业,为我大唐尽心竭力。”李世民说的很诚恳,也很坚定。
李承训最后看了一眼李世民,难以想象他会有玄武门前的狠辣,也丝毫感受不到他身为大唐帝王的威压,仿佛就是一个谦虚谨慎,态度和蔼的中年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叔父,告辞!”说罢,李承训转身欲走。
“且慢!”李世民出言说道:“你不能走!”
话音刚落,李承训便看到门口转出一人,身着黄色佛衣,手持禅杖,回身再看李世民,见同样有两名僧人从大殿两旁转出,护持在他身侧。
“你?什么意思?”李承训心中暗暗吃惊。
这三个和尚定是藏于此处多时,以他易筋经的功力,竟然毫无察觉,可见对方功夫高深莫测。他觉得这三人似曾相识,头脑飞转,终于想了起来,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藏经阁那三位老僧?”
李世民还是一副长者模样,“承训,朕为了江山社稷考虑,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大师废去你的武功,你莫要怪朕,朕会在帝都给你安排王府。”
李承训脸色铁青,此时他已完全明白。李世民之所以有恃无恐,散去守卫,是因为有这三个高僧坐镇。而其用意也非常明显,一旦自己不由分说的刺杀他,那三个高僧将毫不犹豫的出手,处理掉自己。但不得不承认,李世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才没有一开始便命人拿下自己,反而为自己答疑解惑,也是希望化解这段冤仇。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叔父的活命之恩!”李承训冷冷地道,他很清楚伴君如伴虎,如若真的武功被废,即便被封王,也难保能太平一生,即便在李世民一朝安享荣华,江山易主后,他也未必能保周全,还是不如自己有一技榜身的好。
“朕金口玉言,决不食言。”李世民语带希冀地道。
“若我说不呢?”李承训一直在关注这三名老僧,却找不出他们身上的丝毫破绽,知道其中任何一位的功力怕都在自己之上。
“哎!”李世民长叹一声,神色一变,一股威严之气瞬间升腾出来,“太极殿中,容不得你放肆,若你懂得事理,立刻束手归顺,朕承诺让你做个太平王爷,若是执迷不悟,朕也会留你一命,但你却终身别想出得这座宫城。”
李承训激灵打了个冷战,他逼视着李世民的眼睛,看到那眸中乍现的寒光,阴冷透髓。
“哈哈哈!”太极殿中,李承训纵声狂笑,“我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说罢,目光阴冷地盯着李世民,“今日本来为化干戈为玉帛,却不想你苦苦相逼。你可想好,若放我走,咱们两不相欠,从此大路各走一边。否则,只要我不死在这里,日后,定取你而代之。”
李世民似也没想到,面对绝地,李承训仍然这般宁死不屈,语气一缓,“你逃不出这三位高僧的金刚伏魔阵,何必自讨苦吃呢?”
李承训自知多说无益,也不愿再浪费唇舌,向三位大师抱拳道:“三位大师,太极殿内毕竟不便动武,咱们就去殿外一比高下吧!”说完,他掉头就走。
三个老和尚显然也是这般主意,便没有阻拦他,而是紧随而出。
李世民跟在最后,却在太极殿门口停住了脚步,虽然他自信李承训逃不出三个老和尚的阵法,却仍是为求完全。
太极殿前不知何时,聚集了大量侍卫,而领头的两人,一人黑色脸膛,在夜色火把的映射下,也看不清样貌,手中拿的是单鞭;另一人是白色面庞,头戴一顶夜明盔,在夜色显得与众不同,手拿四棱金装锏。这二人都是生得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一种来自沙场的肃杀之气。
见这二人面貌,李承训便猜测是尉迟恭和秦叔宝,这二位传统的门神,不禁暗自点头,不愧为万马军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传奇式人物。
他环视四周,见太极殿上下被围了个密不透风,看来今日怕是有死无生了,但却有个疑问困扰心中,死不甘心,“李世民!你如何知道今夜我会来太极殿!”
李世民此时早已没有一派长者的仁厚风范,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的王霸之气,“朕就解你心中疑窦,月前,朕的国师为朕卜卦,预测有白虎犯忌,虽无性命之忧,却有辱身之耻。朕乃堂堂天子,岂肯受辱,便令人去少林请三位高僧莅临。”
“国师?”李承训猜测是李淳风,但不排除是袁天罡,因为在洛阳到长安的路上,他和无忧曾再次碰到了这位道长,如今来不及细想,还是思虑脱身的计策为好。
他抬头见太极殿四周高墙虽然挺拔,但以自己的功力,一跃而出并非难事,难得是内层的三个老和尚无法摆脱,即便有机会趁隙而逃,外层那些侍卫的强弓,也令他有些犯难。
“三位大师,动手吧,好让众人早些散去休息!”李世民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