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李承训出生入死这许多年,从未见到他如此这般苦闷,但她却十分理解他,虽然现在看来远不如当年在帝都、在幽州、在塞外凶险,但这场赌局关系到他的过去和未来,他怎能不用心?
“无名,要不咱们先回在府里,就是要醉,姐妹们陪你便是!” 墨衣也赶紧劝说,并将手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由于是在大唐天子脚下,众人不便称呼李承训为皇帝陛下,几位皇后们便商议还是称呼他大唐隐王的封号,只是贾墨衣一时还不习惯。
李承训看看红娘,又看看墨衣,竟是眼神一亮,愣在那里,随即他眼中精芒闪动,又来回在二女身上打转,看得二女心里发毛。
“怎么了?”窦红娘和贾墨衣的不约而同的,触摸着自己的面颊,低头查验着衣衫,“有什么东西吗?”
“难道是?”李承训欲言又止,腾地站了起来,转身拔腿便跑。
红娘和墨衣愣神的功夫,见他已跑出好远,忙给掌柜的丢下银两发力追去,心中担心更甚,王爷不会急火攻心,魔怔了吧。
天色昏暗,李承训凭借他的功夫,可以毫无顾及的发足狂奔,很快他便将外郭城内的十二座城门跑了个遍,最后又回到辅兴坊,还是落座在那路边摊上,脸上洋溢出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贾墨衣和窦红娘也是发力狂奔,可哪里追得上他?他们回到辅兴坊的时候,李承训已经酒足饭饱,还足足等了他们小半个时辰。
“王爷……你……你”贾墨衣黑着脸,气喘吁吁,语气不善,她可不如红娘脾气好。
“妹妹,坐下说话,王爷方才或许已有所获!”红娘也是喘息不定,却柔声打着圆场。
“是,是,我已初窥这阵法的门径,”李承训脸色通红,显然很兴奋,见二人坐在自己对面,忙伸手去抓她们的手,“红娘姐,墨衣,你二人可真是我的贵人!”
窦红娘中正保守,此刻虽然天色已黑,可摊子内风灯正亮,周围食客不少,她可不好意思让李承训抓住她的手,忙将手撤了回去,“你说话便是,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贾墨衣特立独行,向来不在意旁人眼光,因此她的手不仅没有收回,反而反手掐了他一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显示你武功高强吗?”
“不是不是,我是一时兴起,跑得快了,让两位大人受累了,我李无名给你们作揖了!”说着,他便要起身鞠躬,看样子他心情果然不错。
“算了,你别耍怪了,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窦红娘示意他坐下,想伸手去拉他,想想不妥,又把手缩了回来。
贾墨衣不管其他,一把将他拽回了座位,阴沉着了脸道:“说吧!”
李承训不敢再闹,他知道红娘向不喜玩笑,而在贾墨衣生气的时候,那可是生人勿近的,他最好老老实实,所以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他的发现。
他在宫城和皇城的确没有任何发现,甚至怀疑袁天罡根本没有布阵,但在外郭城中,却能感到似乎存在着某种阵法,若有若无,使他始终不能确定那阵法是袁天罡最新布置的,还是当年设计这外郭的高人本身遗留下来的阵法残余。
直到刚刚,他愁眉苦脸与红娘和墨衣相对而坐,大喝闷酒之时,红娘的一句话,随后墨衣的又一句话,引得他目光在二人身上轮转,竟忽然得悟一个关窍,顿时茅塞顿开。
红娘向来爱穿红衣,而墨衣向来爱穿黑衣,这两人今日正是本色着装,红的格外艳丽,黑的格外深沉,这种红黑分明给李承训以强烈的视觉刺激,使他大脑神经突然跳跃,终于得悟其入帝都以来,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