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馥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那师父赶紧回去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
月恨水点点头:“那为师先走了,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你。”
北宫馥叹口气:“最麻烦就是我现在这个情况,白天跟本没法出去,不然我理应亲自煎药给师父喝的。”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药为师已经吃了,不用你动手。”月恨水笑起来,“可记得为师说过的,姑娘的双手,是不能干粗重活的。”
北宫馥笑起来:“知道了,徒儿谨遵师命。”
等到下午,全京城都知道了嫁给端王殿下的是定安候府的大小姐,而不是之前说的二小姐慧敏郡主。
好在之前圣旨只说定安候之女赐婚端王,并没有要求一定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此事也不算侯府欺君。
皇后娘娘为了安慰北宫静,同样也封了她一个郡主的名号,称迎凤郡主,起含义不言而喻,是让景安皓好好对待北宫静,如同迎接凤凰嫁到一样。
如此看起来,似乎一切都是皆大欢喜,不过当然有人不高兴。
到了傍晚时分,北宫馥的房门被人狠狠地推开了,一名高贵的妇人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北宫馥却似乎意料之中的样子,只是轻轻抬眸:“母亲,我多不希望在这里看到的人是你。”
沈夫人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气冲冲地冲进屋内,对着北宫馥狠狠打了一个耳光:“为什么把你姐姐绑上花轿?”
北宫馥不躲不闪,只笑道:“姐姐上轿的时候,是母亲亲自送出去的,是绑着的么?”
沈夫人一时语塞,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问:“明明是你嫁人,为什么花轿里面的却是你姐姐?”
北宫馥答非所问:“母亲知道么,刚才那个耳光,我本来是可以躲开的,母亲知道馥儿为什么不躲么?”
沈夫人不由有些手抖,眼前这个毕竟是她亲生女儿,虽然从小没有养在她身边,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终究还是血浓于水。
可这丫头换了她姐姐上花轿,就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
“你为什么不躲?”虽然如此,沈夫人还是认不出问了一句。
“女儿想用这一巴掌,把拖欠给母亲的全部还给你。”
沈夫人一下愣住,良久才有些结巴地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从小没有养在母亲身边,母亲爱姐姐超过爱我,我是可以理解的,可差别如此巨大,却是没有想到的。”
“你想说什么?”沈夫人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带着心虚的表情。
“姐姐不愿意嫁给一个瘫子,你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毁了一辈子的幸福。这个时候,你想到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于是你亲手导演了这场大女儿失踪,接二女儿回府的戏码,对么?”
沈夫人手抖得越发厉害,却是一言不发了。
“大女儿不愿意嫁的人,卑贱的二女儿,原本只是养在农家小户之中,没见过什么世面,能嫁给一个皇子那已经天大的福分了,不管他是瘫子还是傻子,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是么?”
“不……不是这样的。”沈夫人慢慢摇头,缓缓后退了两步,“馥儿,你听娘我,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是啊,我也希望不是这样的,我也希望不要在这里见到你,可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北宫馥的笑容变得冰冷,“娘,很多次,我都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娘亲的疼爱,像天底下所有的女儿一样,将来也可以好好孝顺娘亲,可是这一切,不过就是我的幻想罢了,是不是?”
沈夫人冲过来拉住她的手:“馥儿,你听娘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姐姐不愿意嫁,娘确实帮她偷偷逃了。后来你爹急得没了办法,还冲我大发雷霆,我情急之下就想到了你。我只是想,你本来是不能回京,可如果因为端王的关系,你就能留在京城了,以后娘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们姐妹二人了……”
“那为什么姐姐嫁给端王,我留在府中在娘心中是不可以的呢?”北宫馥打断她的话反问。
沈夫人一下语塞。
“答案其实很清楚,如果我和姐姐必须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姐姐,是不是?”
她现在已经是慧敏郡主,定安候府也早就对外表示接纳她重新回家了,她可以长留京城,不会被再次赶走。
但沈夫人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而对罪魁祸首的二女儿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怒。
所以,她内心的想法是什么?
一个是她亲手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一个是抛弃在外,虽然日日想念,但毕竟没有培养出多年感情的女儿,她心中的天枰到底是不是有高低,答案已经非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