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裴身体微微颤抖,这才感到,自己可能是莽浪了,一开始就罢免了一个知府,坏可规矩,现在出了这事,周围府县竟然没有人敢靠拢。
要是有人暗里使坏,今天坏个堤,明天决个口,不需要五六次,二三次,皇上雷霆之怒,就可能降临。
就算皇上忍了,可要是府县不合作,差事拖延长久,越拖越是祸根深重,还不如现在罢官!
就这小小一下,使自己立刻陷入了不测之境,罗裴沉思良久,咬着牙就要说话,郑应慈就突然之间说:“这我不信!”
这话声音有点响亮,惊的各人眼皮一跳。
“扒堤祸及一县一府,一旦发觉,不仅仅杀全家,还要诛九族,学生实在不敢信,省府的官,有几个敢这样跳?”
“建堤难,扒堤也难,这不是几个人能办,必须是一群人。”郑应慈说到这里,抬高了声音:“这次就算是人为,不过是趁着没有防备,才得以侥幸成功,一旦派人巡查,靠什么挖?”
“依学生看,府省分化起来也不难,大人治水,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干,按段分配给各府各省的官员就是。”
“为了自己身家性命,这些官员,安能不用心?”
郑应慈说的铿镪有力,罗裴顿时从魔障里醒过来,失笑:“对对,我竟然慌了阵脚,忘记了这点。”
“立刻去查,扒堤的人是谁。”
说着,罗裴转了转身,脸色阴沉:“可是,就算没有扒堤的事,水堤也未必保险,最近几年,省内几乎年年都有决溃,去年眙海府破堤,水深半丈,连淹带饿,死了二千余人,知府罢官,发配军前效力。”
“要是不能使府县尽心尽力治水,怕这结果就是我的下场!”
这本是刘湛想说的话,现在只得问着:“那大人,有何计可扭转?”
“无非就是赌上一条命,集力行雷霆一击罢了。”罗裴微微冷笑,看着刘湛:“我还是这话,擒贼先擒王,蟠龙湖龙宫既已重启,真人就与之联系,让龙宫节制水妖,使它们不得放肆。”
“没了水妖,任凭谁敢跳出来,本官都不会含糊。”说着,罗裴逼视着刘湛,,面对钦差的威压,刘湛不由一叹。
上了朝廷的船,想下来,就极不容易了,只得说:“可是与龙宫联系,怕是不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可不是还有黄良平么?”罗裴淡淡说着:“此人是本府知府,又与妖族勾结,正好血祭。”
“到时,龙宫不得不接受,真人就可与之交谈了。”
“血祭?前朝是有过杀贪官以谢龙宫的例子,可是不请旨,杀一五品知府……”别人还罢了,八品随官邱昌顿时惊的站起来:“大人,你千万要三思啊,要三思啊!”
“邱昌,你也是翰林出身,这次是第一次随本官巡查,我且问你,现在这情况,还有别的选择么?”
罗裴格格一笑,就厉声喝着:“你休得劝谏,我意已决——黄良平对抗调查,不仅仅派人刺杀,还使人掘了河堤,实是丧心病狂,我为了朝廷和天下计,将其就地正法,以平民怨!”
这是不管黄良平有没有干,都把黑锅扣到他头上了,在场数人反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法理上说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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