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嘲讽扯唇一笑:&ldo;如今母后不在了,本宫的外家也都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此时能够依仗的也不过是皇上罢了。可是如今的皇上,早已经不是当日和众姐妹兄弟一起长大的那个少年。&rdo;她站起身,迷茫的目光望着窗外的黑暗,眸子里深沉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ldo;我的弟弟彘儿,已经死去了,如今活着的,是大炎朝的皇帝,这个天下的主宰。&rdo;锦绣皱眉:&ldo;可是公主,难道您真得不嫁给叶大将军了吗?他回来后可怎么办?&rdo;朝阳公主无奈地笑了下,笑得微弱:&ldo;本宫既然说了不嫁,那便不会再嫁。&rdo;☆、88回朝通往敦阳城的官道上,积雪覆盖了大道,压弯了两旁的枯树。在这样寒冷的时节,除了偶尔做些苦力的穷人家,没有哪家家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天气出门上路的了。可是就在这人踪灭的冷寂官道上,响起了清脆愉悦的铃声,一个由数辆宽敞且装饰华贵的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行来。伴随着这断断续续的铃声,一个悠扬的男音唱起了让人无法听懂的吟唱,那吟唱仿佛用的是胡语,听不懂其中含义,但却让人觉得慡朗动听。那吟唱之声响在这空旷辽远的官道上,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老鸹鸟,翅膀扑簌,白雪飘散。此时,不远处又响起马蹄之声,马蹄迅疾,踏得雪花四溅,转瞬就来到马车旁,并超越了马车,奔腾向前。这一对马车中,最为豪华的打头那辆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留着及腰长发,眉目间尽是风流的男子冒出头,眨着眼睛望着那远去的快马。他摸了摸根本看不见的胡子,自言自语道:&ldo;这骑马的汉子,真是无所顾忌,好生霸气的样子呢。&rdo;马车之中,传来数名女子的娇笑之声,其中便有一个娇声道:&ldo;侯爷,这估计是大将军从北狄传来的捷报,人家自然是八百里加急地往敦阳去,哪里像我们呢,慢腾腾的,活似个蜗牛,还不知道几时能到敦阳。&rdo;男子听得马车中这么讲,忍不住拿手去拍打那些女子的脑袋,边笑边晃着脑袋道:&ldo;离乡多年,不知道敦阳城外的护城河柳是否如旧。&rdo;马车中又传来一声哼笑:&ldo;侯爷这般风雅,若是那柳树也懂得风情,怕是要在这大冬日里冒出嫩绿呢。&rdo;这男子闻听大笑,高声命令车夫道:&ldo;快马加鞭,让本侯早一日看到敦阳柳。&rdo;======================来自北狄的捷报一道一道地传来,而大将军叶潜也即将率领三军班师回朝,整个敦阳城仿佛都陷入了沸腾和期待之中,等候着那远归的英雄。即使尘嚣迭起的不堪流言蜚语,也无法抵挡压抑了许久的大炎朝子民对这一朝扬眉吐气的慡气。而此时的朝阳公主,默然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飘雪发呆,窗棂大开着,丝丝雪花飘入,落到她的脸颊上,薄如蝉翼的雪花缓缓化作一点沁凉的冬水。就在这寂静之中,忽听到一声慡朗的笑:&ldo;阿瑾,我回来了!&rdo;朝阳公主闻言先是一愣,几乎不敢置信,再抬头看时,却见寂静的院落里,一个男子披着蓑衣,以手覆着额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朝阳公主惊呼一声,站起来,长身玉立,上身轻轻探出窗棂。男子脸上带着孩子一般的笑容,也顾不得身上的残雪,颠颠地跑入室内,上前一把将朝阳公主紧紧抱住:&ldo;我回来了!&rdo;朝阳公主也将他回拥,脸上郁郁之色一扫而光,兴奋地抱着他又气又笑:&ldo;你终于回来了!&rdo;男子得意大笑:&ldo;我既然没死,那就是要回来的。&rdo;他是成轩候。成轩候,碧罗夫人之弟,太子幼时伴读,长于东宫之中,与太子情笃。后因故惹怒先皇,先皇将其流放极苦寒之地宁古塔。=====================大雪封门之日,故人忽然从天而降,这对沉寂了许久的长公主府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朝阳公主命令备下盛宴,为成轩候接风。席间,成轩候和朝阳公主二人开怀畅饮,一醉方休。锦绣见此,从旁规劝道:&ldo;公主,太后国丧未过,公主在此饮酒,若是传将出去‐‐&rdo;锦绣话未说完,朝阳公主醉眸迷离,斜睨她一眼,醉声道:&ldo;若是传将出去,大不了落个不孝之女的名声罢了。&rdo;锦绣低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