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四月的天气,春风徐徐,云淡天高,太阳悬挂天空,和煦的阳光笼罩着整片大地。
山东登州府东郊十里之外,有一座巨大的庄园,名曰“九道山庄”。
在九道山庄后园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红瓦小屋。那间屋子里面是阴冷而昏暗的,似已将外面的阳光隔绝,得不到丝毫的温暖与光明。
熊惆此时就在这间阴冷而昏暗的屋子里面,他的心也是阴冷而昏暗的,因为他和周岚的第十四次逃跑,又以失败而告终。
熊惆是九道山庄的一名奴隶,九道山庄最与众不同的一名奴隶。因为,在所有奴隶都在想着怎样通过辛苦劳动来求得一顿饱饭的时候,熊惆想的,却是怎样逃出九道山庄!
因为他明白,饱饭是求不来的,就算再辛苦劳作,也求不来!
只有自由,才能换来饱饭,才能换来许许多多东西!
可惜的是,他数次策划与另一名女奴隶周岚逃跑,却始终未遂。
因为,九道山庄并非观光游览的庄园,而是武林中最强大的一个门派。在这个地方,即使是江湖中一流的剑客,贸然闯入以后也休想离开,更何况两个没有丝毫武功的奴隶。
被抓回来,再被毒打,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屡逃屡败,屡败屡逃!
熊惆没有放弃,也不能放弃。他不愿一生生活在牢笼与黑暗之中,他向往自由,向往光明。
只是,寻求光明的路,却总是困难而曲折的。
阴冷而又昏暗的小屋之中,除了熊惆和周岚,还有七八个人。一个坐在太师椅上、长得肥头大耳的胖子,还有一些身穿青衣、手执棍棒的大汉。
那胖子是九道山庄专门负责管理奴隶的管事杜万,对于这两个屡教不改的惯犯,他自然是不会轻饶。
“将八号和十四号给我往死里打!”杜万对两名手下命令道。
八号、十四号……
管事也好,别的奴隶也好,在九道山庄所有认识他们两个的人看来,他们的的确确是叫这个名字的。
名字这个东西,对于奴隶来说,是没有用的;如果做一辈子的奴隶,那么名字就没用一辈子。在这偌大的九道山庄,知道他们两个人名字的,除了他们本人之外,就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彼此!
两名奴隶被按在地上,胳膊粗细的大木棒,狠狠地击在两个人的后背上。仅仅一棒子,两个人就吐了血;三棒子下去,便已昏厥。
昏厥了,没关系,用水泼醒了再打。
一顿棍棒下去,熊惆还好,十八岁的强壮少年,正像朝阳一样冉冉升起,充满了无尽的活力,挨几下打,总还能挺得过去。
可是,十七岁的周岚,就好像刚刚绽放的美丽花朵一般,又怎能禁受如此的摧残?几顿棍棒下去,她已然气若游丝。
“管事,十四号可能不行了!”那名负责行刑的手下试探了一下周岚的鼻息,却发现她的气息几乎已经微不可察,就急忙向杜万禀报。
“不行了?”杜万狼眼一瞪,怒道:“逃跑的时候精神十足,这会儿反倒给我装他娘的娇花弱柳!别管那么多,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