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爷指了指苏幕遮,道:“我家蠢苏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嗜睡起来,而且一旦睡着了就怎么叫也叫不醒。昨晚,你们调查的稻草人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窗外。我去追赶他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潜入了房间内,想要对蠢苏下手,不过没有成功。我想,我们对此都应该警觉起来。”
它这话一出,苏幕遮和风玄镜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风玄镜二话不说,直接拉住苏幕遮的手腕,伸出两指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他道:“你的身体很正常,灵气流动也没有任何阻滞,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可能有昏睡不醒,以及脱力的症状的。”
苏幕遮抽出手腕,道:“我已经没事了。昨晚的事情暂且不提,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去看看李然的尸体。”
一说到这个,风玄镜就面色发苦,“那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李然她妈妈的情绪现在犹为激动。我刚刚想上前的时候,差点被她抓花了脸。虽然平时她的性格十分的令人生厌。但现在那副样子,还是很可怜的。”
苏幕遮下了床,道:“这也是人之常情。”说罢,他就穿了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几分钟之后,两人一鼠一起下了楼。就如风玄镜所说的那样,楼下的客厅之中已经聚集着很多的人了,嘈杂的声音伴着浓重的血腥味,直搅得人头昏脑胀。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李然的母亲了,她在抱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嚎啕大哭着,哭声中充满了哀切和绝望,就如一头失去了幼崽的母兽,伤心欲绝却又无能为力。
见这两人下楼,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了过来。于是苏幕遮便清楚地看到了各个人的表情——一群佣人是惊恐而不知所措;李诺的表叔满脸沉痛,季管家依旧面无表情;李诺则极为伤心,看过来的眼神里又带着满满的愤恨;张芳的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脸色晦暗,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张扬;而李宏斌么……
苏幕遮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平常极为怕老婆的男人,似乎对小儿子的死不是那么的……难过?那肥胖的脸上只挂了几滴可怜兮兮的眼泪,简直跟张芳的表现形成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莫非这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过也没他再继续探究下去,季管家便推着李承业的轮椅走了过来。李承业拍拍苏幕遮的手,沉声道:“你去看看然然吧,看看他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苏幕遮点点头,向李然尸体的方向走了过去,而风玄镜则一脸郁卒地跟在他身后——他刚刚过来的时候,几乎都没人理他,可没有得到苏幕遮这样的待遇,果然区别对待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佣人们十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让这二人能穿过去。苏幕遮来到张芳面前蹲下,伸手想要触碰李然,却被张芳一把挥开了。这个女人紧紧将小儿子的尸体搂在怀中,血红着一双眼死死瞪着苏幕遮,表情着实有点可怕。
苏幕遮知道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间还有些不能接受。只能出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他,绝不会做什么的……”
“不行!你滚开!”张芳叫喊起来,声音尖利到嘶哑,仿佛面前这个人就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一般,“你凭什么动我儿子!我告诉你,就算然然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将他从我身边夺走的!”
“表嫂,让他看看!”李承业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被季管家推过来之后,他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疯狂的面容,道:“然然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你让这孩子帮忙看看,然然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听到这个“死”字,张芳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她突然从地上捡起刚刚跑掉的鞋子,向着李承业扔了过去:“然然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才会这样说!我告诉你,然然没死,他没死!”
这次,也不等苏幕遮出手相助,季管家便一把捏住了那鞋子,然后扔在了地上。又快步走到张芳身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俯身在她后颈处一捏,张芳就眼睛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妈!”“老婆!”见此,李诺和李宏斌同时扑了过来,扶住昏迷过去的张芳。两人一同愤怒地看向季管家,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这时,李承业发话了,他道:“表哥,小诺,你们先带表嫂回房休息吧,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了,我一会儿会叫医生来,给她检查检查身体,至于然然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既然表弟表叔都这样说了,这父子二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他们瞪了季管家一样,就带着张芳一起离开了。
苏幕遮瞥了季管家一眼,没想到他的身手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