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吉打断:“没什么的,不过是落榜而已!我在长安这两个月也看明白了,才子这么多,我一时不适应而已。我打算与我家中去信,告诉我阿父阿母我要留在长安,明年再考一次。不成进士,我绝不回岭南!有了第一次经验,明年三月,我定会及第!”
春华忧心忡忡,因她从小跟着公主长在长安,知道这里才子有多少,能中进士的不过千万分之一。
但是看刘文吉信心满满,目中尽是少年人独有的桀骜与自信,春华便轻轻笑了一下,点头鼓励他。
刘文吉看到她温柔的笑容,脸微微红了一下,也为自己昨日躲着不见她而羞愧。
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帮你们公主寄信么?”
春华柔声:“是呀,殿下要寄信去岭南,和言二郎……咳咳,问一些事情。”
刘文吉怔了一下,心情古怪:“言二郎居然还和公主殿下有往来啊。”
刘文吉自然是和言石生有书信往来,此时听到言石生和公主书信往来,他心中觉得不舒服。
他想到了自己在长安听到的,多少才子拿着干谒诗、行卷投名,四处找那些大臣、皇亲,希望得到对方赏识,好在科举中及第。
刘文吉素来瞧不起这种人。
没想到言石生竟然也……
春华笑问他:“对了刘郎,你是不是也要向岭南寄信?不如把你要寄的信拿来,我让公主府一并寄出去?公主府寄出的信,驿站那里定然处理很快,你很快就能收到回信。”
刘文吉目中浮起羞恼色,道:“我不是攀附权贵、阿谀奉承之人!公主府的好,我是没缘分受的。”
春华抿下唇,知道他自尊心强、也向来不喜欢那种靠关系的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刘郎何时才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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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岭南沙水镇,言石生坐在屋中,看着来自长安、来自暮晚摇的信。
公主责问他为何不与她写信。
言石生沉默而坐。
想起暮晚摇,他便想起临别时,她将他扯进车中亲他……那日她手抚着他脸颊、唇齿清香的感觉,至今让他想起就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暮晚摇。
但是至少现在看,公主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
她不觉得她临走时那一亲代表什么,也不觉得那一亲会让他们关系变得奇怪……她又不喜欢他,不过是一时情动,在逗他罢了。
丹阳公主将他当作一个玩物,走时一句话不说,走后一个信息不给。
她用无情的行动告诉他,那不代表什么,他也别想以此要挟她什么。
坐在窗下,言石生眉目温润,暗自琢磨她的意思。
她是个任性的女郎。既不想他对两人的关系多想,又不希望他刻意回避。然而方卫士又说公主现在很难……
言石生不想让她更难过。
他枯坐在案前,手执狼毫,很久不知该怎么回这样的信。
外面幺妹言晓舟喊道:“二哥,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大哥喊你出去跟他跑步!”
言石生应一声,放下了手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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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还是收到言石生的信了。
她都写信去骂了,按照言二郎那会做人的态度,怎么可能会不给她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