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殿下,别难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殿下也不必叫我‘二哥’。我是承诺之人。既然说过做你的家臣,我轻易便不会改。殿下不必担心我帮你是另有所图,即便另有所图,我也永不会害殿下。
“殿下,可能信我一回么?”
暮晚摇抿嘴。
她心说她不信。
她不信任何人的承诺,尤其是男人的。
可是言尚抱着她温柔地安慰她,他的手搭在她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春衫,她被他的气息笼罩。
所以她大概是真的昏了神。
暮晚摇轻声:“你是君子,君子之风,比我父皇还要一言九鼎,还要不会反悔。
“我愿意信你一次。”
言尚正要微笑,听暮晚摇声音再幽凉的:“但是要是我觉得你不可信,我就会去杀你。要是你和我选了不同的立场,我就会对你下手。
“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各凭本事,谁也不必对谁留手。”
言尚叹气,看她竟是这么倔。
他搂着她坐在床上,该说的说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僵下来,便又开始走向尴尬了……
言尚搭在暮晚摇后背上的手臂僵硬起来,他开始蹙眉,开始烦恼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枉他向来擅长引导话题,但是暮晚摇总是不跟着他的话题走,还逼着他跟着她走……言尚现在想要引导暮晚摇的情绪平静下来,都有些烦恼。
好在正是这个时候,屋舍外传来仆从怯怯的唤声:“郎君,郎君……马匹已经牵来了,您该出门了。”
屋中言尚和暮晚摇,齐齐在心里舒口气。
因为再没有人来打断她们之间这古怪的气氛,两个人都要无措起来了。
仆从在外呼唤言二郎,心里也是纠结万分。
因丹阳公主闯进去了啊。
天黑了下来,院子里的灯笼都渐次亮起。
若说二人在屋中说话,可是怎么不点烛火?若是不点烛火,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可若是孤男寡女一起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生出了事,他们这些下人在外面喊人,打扰了屋子里的人……二郎脾气好,无妨;丹阳公主生气,那可怎么办?
可如果不喊人,郎君与人相约的时间就要到了啊。
仆从为难之时,听到屋中言二郎清和声音:“好,我马上出去。”
仆从们松了口气。
而屋舍中,言尚也放开了暮晚摇,站了起来。他向暮晚摇再次解释一下自己与人有约、要出门,但是看暮晚摇的样子,便建议她再坐一会儿,整理一下衣容再回公主府。
暮晚摇瞥向他:“等你走后,我过一会儿再出门,这不是徒让人误会,觉得你我在房中做了什么,我身为女子拧不过你,必须要休息一下才能出去么?”
言尚微愕。
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暮晚摇鄙视他一眼,起身:“一起走。”
二人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出门了。看到两人这么快地出来,言尚经过暮晚摇方才提醒,这么一眼看过,见到仆从们的眼神,他顿时神情一言难尽。
心想:原来仆从们都觉得他一定和公主发生了什么吗?他和公主这么快出来,他们竟然还松了口气?
暮晚摇与言尚都不说话,方才在屋中时流露出一点脆弱神情的小公主,此时已完全不见了。
出了后院到前院,暮晚摇看到一个仆从牵着马提着灯笼,等在那里。她一下子侧头看言尚,诧异:“你居然要骑马出门?”
言尚怔了一下,不知她为什么表情这么惊讶:“……时间快来不及了,骑马总是快一些吧。哪里不对么?”
暮晚摇:“我以为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想到你还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