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训点头道:“是的,不排除他是知道我的身份后,才舍弃大青山的,因为大青山是跑不掉的,他若要图谋早晚可以到手,而我则是活的,能有让我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机会并不多。”
“你既然早就猜到,怎么还这么傻?”夏雪儿原以为李承训疏忽了悟空这个环节,现在看来,他却是明知是火坑,还要往下跳。
李承训无奈地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避开李世民的干扰,便要建立一处独立于大唐之外的王国,而在塞北草原,北商耶律家的这关迟早是要过的,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次去便是要设法说服耶律家与我合作。”
“你有把握吗?”夏雪儿问。
“没有,尽力而为!”李承训答。
夏雪儿已然明白,李承训为了争得大青山这一席之地,宁愿以身范险,而他唯一所持的便是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
李承训要说服对方与其和平共处,可以说非常的不现实,因为对方的雄厚实力,不吞并他便已经是在烧高香了,又怎么可能会与他达成共识?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他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哎!”夏雪儿一声轻叹道:“希望,我来,能帮到你,而不是拖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承训忙问道:“快和我说说,你为何执意要来。”
夏雪儿长出了一口气,双手从脖颈上摘下一条项链,正是她从小便随身携带的那款心形项链,只见她指尖在那吊坠上轻轻一挑,这吊坠便“砰”的一声,分作了两半。
原来这吊坠的内部,还有一件物事,但马车内光线不明,李承训看不很清楚。
“你到窗子旁边,对着月光,仔细瞧瞧。”夏雪儿把那项链递到他的手里。
李承训移到窗子旁边,借助皎洁的月光,隐隐看到那吊坠里面的物事是一块金黄色的亮片,他把眼睛凑到近处,仔细观瞧,竟讶异得合不拢嘴,“这,这是金莲花?”
不错,这是一朵黄金打造的雪莲花,与耶律家武士身上绣的一模一样,若说是巧合都不可能,因为耶律家标志性的金莲花,非常有特点。
耶律家金莲花的花瓣全都向上竖起,好似凝聚在一起的花骨朵,而这形状分明是在组成一只元宝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其与通常模样的雪莲花的不同之处。
“你说这链子是你娘给你的遗物,从小便戴在身上,可吊坠里面怎么会有这金莲花?”
李承训大惑不解,夏家和耶律家可是世仇,雪儿她娘为什么会有耶律家的信物,还交给了雪儿?
夏雪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娘临终前,把吊坠交给我,说是这东西只需我一人看,就算爹爹也不许给他看,还逼迫我立誓。”
“那你娘说什么了没有?”李承训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没有,娘只是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夏雪儿仿佛回到了她娘临终前的那段光阴。
李承训心中思量,雪儿娘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东西在她临终前交给雪儿,还让雪儿立誓不许外传。这个东西应该牵扯到雪儿身上的秘密,想是雪儿她娘不能说,或者不敢说,却又不甘心,所以才会有此种作为,那到底会是什么秘密呢?
“雪儿,你是怎么想的?”他想听听她的直觉。
夏雪儿的思绪从记忆深处回到现实,但眼神依然带着一些木讷和茫然,“原本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这是娘的疼爱,担心我损坏了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她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神采,而这种神采中似乎又蕴含着深深的恐惧,“可是,这两天我发现耶律家武士的衣服上都绣有这种金莲花,心中便难以平静了。”
李承训突发奇想地问,“你说,会不会是你娘本就是耶律家的人,却在家族反对的情况下,嫁给了你爹?”
夏雪儿神色间立时显得古怪起来,支支吾吾地道:“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不觉得我像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