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怀心思,书房落座后,李承训先讲了昨夜惊险连连,又引出他之前与皇帝如何定计,如何实施的。他以大学教授的口才,说得是天花乱坠,**迭起。
三位接受传统教育的大唐女子,哪里受过这般忽悠?一个个听得是小脸通红,神色亢奋,手心都被攥出了汗水,谁还记得她们是要找李承训算账的?
李承训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便越发的卖力讲,特别是把几处最惊现处绘声绘色地说将出来,竟惊得三个美女小脸苍白,轻声尖叫。
故事终于讲完了,三个女人好似意犹未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声催促他说起早朝皇帝赐婚的始末。
想到这事儿,她们便心中郁闷,可想想李承训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实属不易,便又都心疼他,不忍心责怪他,只是想听听皇上是个怎样的态度,看看这赐婚之事,是否还有转圜余地。
李承训轻叹一声,如实了讲述了早朝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长长出了一口大气,可怜兮兮地看着众人道:“虽非情愿,却是万不得已。”
见他真情流露,三位美女都沉默不语,每个人的心里都纠结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殿下,”门外响起童钱的声音,“长孙驸马来了”。
长乐公主闻言脸色一暗,“请驸马先回去吧,说我与安平郡主还有话说。”
“安平郡主?”李承训闻言一怔,目光扫处,见无忧面色尴尬,神色扭捏。
“无忧妹妹已被皇帝封为安平郡主了,”夏雪儿与无忧坐在一处,此时拉过她的手,“圣旨是前日下达的。”
李承训心中一暖,种种迹象表明,皇帝准备拉拢他了。
“承训皇兄,我本不该”参与你的家事,但是我与无忧姐姐情同姐妹,因此才,才来的。”长乐公主越说心中底气越无,目光也不敢直视他,便看向无忧,才心中稍定。
她自己也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对李承训的情义从未变过,却一直强迫自己忘记他,本来倒也开怀不少,但当她听说皇帝把汝南公主下嫁李承训后,再也控制不住了,羡慕嫉妒恨一起涌来,而汇到一处的结果却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不宁死抗婚?也许今日下嫁的便是她了。
现在,这一切与她本无关系了,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干什么。
李承训知道长乐公主对自己付出很多,单是劫法场救下无忧,戒痴等人,便足够他报答的了。
当然,他更知道她心里放不下自己,总想找机会与她谈谈,可长乐公主在有意回避他,使他一直寻不到机会。
“公主,承训知道你对我的情义,我也愿意以死报答公主的厚爱。”李承训一语,举座皆惊。
无忧惊讶的是李承训居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却碍于公主颜面而没有说出的事情。
夏雪儿惊讶的是这种隐秘的事情,李承训却不背着自己说出来,难道他接纳我了?
最惊讶的当属长乐公主,“你,你胡说什么?”她羞愧难当却不知该如何遮掩,本来她完全可以暴怒否认,但她的心里却多少有着些喜悦。看来自己这点心事儿,他是知道的,可知道又能如何?
“公主,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好,同时也照顾好自己,让爱人放心。”李承训继续劝导,“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妹妹。”
闻言,长乐公主呆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刷的一下红了,,随即悠悠的叹气道,“驸马在外等我,我先回去了,你们的家事自己了断吧,别牵扯我。”
李承训见她说完便向外走,眼圈之中晶莹剔透,心中一阵疼惜。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不是他滥情,而是他心知长乐公主心中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长乐公主,一个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了大唐帝国的稳固,为了长孙家世显赫地位的延续,宁愿做这个石头般没有感情的桥梁,而舍弃自己从来梦想却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情感世界,是多么可悲一件事情。
李承训身子前倾,双手微动,他知道只要自己冲过去,抱住她,就一定能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但他不能,不能再让公主有所期待,要让她死了这点儿念想,她才会渐渐忘掉自己,这也是他当初说出这番话的初衷。
“我去送送公主!”无忧见长乐公主疾奔出门,丢下一句话便随了出去。
李承训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夏雪儿,见她依然低首弄衣,“雪儿,你身子好些了吗?”他那番话的用意,不仅仅是给长乐公主听的,当然也包括夏雪儿。
夏雪儿虽是芊芊弱质,却是心坚如铁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自损身体到那个地步,此刻,她也不想装糊涂,索性挑明了说:“雪儿从小也是饱读诗书,通情达理,断不会为难李将军,现如今将军贵为驸马,自是不会有雪儿安身之所,近日便会回转洛阳。”
李承训见她说得清楚明白,面上没有一丝为难,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夏雪儿大病一场,却是明白了道理,转了性情。
“但是,雪儿的心已然给了将军,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断不会另嫁他人!”夏雪儿毕竟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但话音决绝,没有丝毫余地。
她的话,像一击闷锤,重重砸在李承训胸口,他口里只喊了句,“雪儿!”便再无他话了。
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身边这些女人,且不说无忧和窦红娘,即便是瘦猴和毒娘子,他与她们也多有感情交流,而唯独对于夏雪儿,因他自始至终便有意避开,是他所接触的女人中,情感交流最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