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肚子大了实在不方便来回奔波,自老妈苏醒半个月池向向只能在视频里和她见上面,老太太已经由混沌之态变的有些小讨厌,比如常常拱着眉发表你是谁谁是池向向的疑惑之情。
等考完试再回老家找她算账,眼下一切以司考为重。
池向向备考之路十分坎坷,开头顺利,在一群名师的指导下总算在进步,中途大半年时间都在照顾病人,每天只能从偷来的一点宝贵时间里复习,那时候没有老师教,身体又疲累的状态下她学的有限。
回绮山后离考试只剩二十天,老师们挨个上门着重点辅导了半个月,又给她小模拟了两次,出来的成绩倒是能看,但要说通过差的有点远。
“你呢,算比较勤奋的那一类,资质有限但善在点播,顾律师把我们请来肯定要给你点帮助的,这些都我估的重点,你最后两天融会贯通下,考试时万变不离其宗。”刑法老师讲起案子来不是杀人就是抢劫的血腥的不行,但这话简直让人飘飘欲仙。
这些精华放到学法网上会得到疯抢,紧接着,其他科的老师全部给她估了重要考点,池向向如痴如醉的啃了五天后的确犹如神助,最后一次模拟时成绩一下好看很多。
所以说高门多精英,这种召之即来的雄厚师资完全让普通人家望尘莫及。
很快,到了看考场的日子,池向向分在母校a大,她和狄耀当然轻车熟路。
早上下起了淋淋沥沥的雨,天有点阴。
古老的光晔楼前,三三两两的考生在找自己位置。池向向很幸运的在一楼,狄耀小心翼翼搂着孕妇到窗边。
“10号,第三排靠窗,看到了吗?”
“嗯。”池向向点点头。
“别紧张,我每次考试都很随意,你也是,别给自己压力。”狄耀的声音在湿润的梧桐树下回响,很温柔,像树梢要滴不滴的水珠。
池向向额头抵在玻璃上磨,狄耀多温柔的嗓音都解救不了待考生的焦灼,说没压力是假的,毕竟准备的不充分,但这股压力很快被另一种强烈的感觉压迫了,那就是饿,早餐吃的像猪一样多,才三小时又饿的像牛。
等双胞胎落地,她得胖成球。
挣扎在吃与不吃间,鼻尖忽地闻到一股蔬菜的芬芳,玻璃上印出一只透明方碗,里面装着诱人色泽的沙拉。她吃惊的看向后勤充分到出门还带蔬菜的狄耀。
“过会午餐,先吃点清淡的。”狄耀端着碗,微偏头真诚的笑了下,面对孕妇,他半夜三更都能变出适合她的食物。
“谢谢。”池向向一个大写的佩服送给他,饥渴的接过叉子,小羊吃草的搞起来。
狄耀摸摸她的头发,把人拉到长廊上坐着吃。
这段时间,池向向吃东西没有节制,一只大龙虾全部灭掉还要找吃的,于是说饿,不如说是转移注意力。
不管老师说了多少宽松话,这回过不了在情理中,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别说学习,差点自己身体都垮掉,没有人怪她的。
可她给自己压力,当时一个人在老家照顾病人,每晚上挑灯夜读,狄耀过去看她,在抽屉找到了三十根用空的笔芯。
她自己想考,没有人逼她。
阳光出来了,照在池向向的长发上,微微的亮着光,狄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既喜欢又心疼的看着她。
“吃饱了!”填保肚子的池向向精神焕发,接过狄耀递来的纸巾擦擦嘴,接着,喝了两口水,又是好汉一条了,她站起来,撑撑懒散的双臂在走廊边晃边看。
“很久没回过学校了,去逛逛吗?”狄耀把饭盒装回包里,问她。
“好。”池向向挠着后脖子说道。
。
a大百年名校,气势宏伟,两人牵手走在银杏大道上。
吃饱了肚子的池向向悲剧的发现,考前压力并没有因为食物而消散。
狄耀在这儿念的博士,考到a大的体育学院也是属于很厉害的那一类人,不怕不怕,一个司法考试而已。
池向向发现越是对自己说不怕就越怕,毕竟努力了那么久,即使老妈倒下来自己累的半死也没有放弃的事情,这和当年小腿受伤坚持跑完全程的长跑一样,用心血累积起来的坚持过程,如果失败了,多难受。
她最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没那个能力学法律,是不是和大家说的一样体育生没有那个精锐的脑袋?
唉,无愧于心就行了呗,这次失败,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她一定是太久没考过试,没承受过压力,一下子国考来了,整个人都被压的喘不过气。。。。。。。
“那边有支乐队。”
“啊?”神飞天外的池向向顺着狄耀的视线看向前方的草坪,是有一支年轻的乐队在矮矮的方台子上,架子鼓,键盘,吉他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大约五个人组成的正唱着一支饶舌似的英文歌曲。
叮叮咚咚的还挺有范儿,三三两两的明显是情侣的学生坐在草地上,或看手机,或笑谈的,慢慢随着乐曲晃着肩。
“青春呀。”池向向开心笑起来,眼眸泛星光的看着狄耀,“我们当时多傻啊,明明互相喜欢却浪费那么宝贵的校园恋爱时光,你没给我打过水,没一起吃过食堂,没一齐这样挨坐着看乐队表演,大家也不知道是我把a大的男神收了,唉,遗憾呐!”
遗憾是遗憾,但池向向知道时间无法挽回,所以认真的对她和狄耀共同的校园时刻不抱期待了,另她意外的是,狄耀在她遗憾一大堆后,没有提那个啼笑皆非的她醉酒告白的事情,而是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往草坪中央的乐队走去。
“好吧,好吧,一起挨着听个歌,算弥补空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