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衍手里是没有证据的,所以,他才需要让木宇“帮他”来获得证据。
很多时候,不做不错,一动就有可能留下把柄。木宇的细心,恰恰是北衍所希望的。
——当然,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北衍关注的,是马上要到来的荣誉战校内初选。校内初选这次报名的有一百二十多人,大多是四五年级的学生——毕竟三年级的才开始接触药剂制作的实战,绝大部分还无法独立完成药剂。
根据校内战的规则,北衍将自己要配制的药剂名称发给了负责老师。为了绝对公平,校内战的所有仪器和灵植都是要由学校提供的——除非是特别少见的,需学生填写申请自己准备。
北衍正在看近年的一些灵植方向的最新研究资料,光脑就闪了闪。北衍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地接通,萧柏的立体投影浮现出来,难得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米白色衬得人气质非常明亮。
“萧柏?”
“北衍,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正在随便看看资料。”北衍微笑,“怎么有时间联系我?”
“我弟弟最近拿着我之前‘重伤’的消息做文章,想插手军部。议会那边在扯皮,张崇宇要忙疯了,我反倒因为手里的活被暂停或者审查闲下来了。”萧柏毫不在意地随口说出这种话,哪怕北衍明知道对方的光脑必然重重设密,还是有点心惊肉跳。
“看的出来。”北衍有点羡慕地看了看萧柏身后的背景——应该是他的私人住宅之类的地方吧?巨大的落地窗,极简的装修风格,给人感觉非常放松,一看就是很适合休息的环境。相较而言,北家就显得太严肃堂皇了,虽然北家主宅之外他哥他爸还会有自己其它的房子,但北衍……当然是没有的。“之前才说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不正好是个机会。”
“嗯。”萧柏点点头,“对了,找你是想问问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
“这话听着可真耳熟。”北衍失笑,“怎么,又是什么拍卖会?”
“不是拍卖会,是一个晚宴。”
这下北衍可意外了:“晚宴?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这是哪儿来的神来之笔?
“不,我是邀请你来我的晚宴。一年一度,最早是母后创下的传统,在她去后,我继承了她的心愿继续办下去。我的管家才拟好了宾客名单,我看到你父亲的名字,刚好想到了你。”
萧柏这么一说,北衍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星辰彼岸’?这两天新闻里说到很多次的那个慈善晚宴?”
在这个时代,因为天赋的重要性,很多资质不佳的孩子都缺乏出路。而且糟糕的是,贵族的血液里似乎就有着优良的传承,而越是平民越难以通过资质改变命运。资质不好的孩子多降生在平民家里,其中不少甚至是贫困的。同情平民的澄懿皇后从成为皇后那一年起就开始在皇宫里举办每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命名为“星辰彼岸”。在晚宴上,名流政要们会对关注平民家庭孩子的议题进行探讨和呼吁,还会进行“星辰捐赠”等相关活动。这个晚宴的意义可不小,出席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名流,仅仅靠着家世是不可能参加的——与会者可都是萧柏的人亲自挑选,请柬也是用特殊方法制作的。虽然北家是一流贵族,北峰北律这样实力不凡或是年少有为的出现在晚宴上不奇怪,北衍这个二世祖却不同。现在——萧柏叫他去?
“你是说真的吗?皇储殿下?”北衍语气诧异,“你的客人一定会怀疑你交际的品位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萧柏发现这个少年每次称呼他“殿下”的时候,都非常调侃。他只有无奈地笑笑:“北衍,你也太妄自菲薄了。3s的资质,就这一条,就足够你出现在九成九的宴会上而不被人差别对待了。”
“但那是基于北家和我的资质。”北衍不是没混过贵族晚宴的人,事实上,他对于这种套路驾轻就熟,所以才更明白现在的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别忘了上一个3s精神力潜质、s感知潜质的人,现在还是个b级灵植师,所有人都放弃了他。资质只是资质,做不得数的。被检测出3s资质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这种级别的宴会上,简直……像是自鸣得意的小孩子。”
“你可不是个孩子?”萧柏轻笑,“虽然我常常觉得你相对于你的岁数而言,太沉稳了一点。3s的潜质还这么沉的住气,这份功力我成为3s战士的时候可没有。”
“这可比不了。你是真的成为了3s战士,我只是有这个资质。”虽然也一定会达到吧。北衍耸耸肩,“可以知道理由吗?为什么想让我去?”
萧柏难得地沉默了一下,微笑的眉眼有些垂落,半晌悠悠地叹了口气:“你把我想的也太功利了。只是想邀请你而已,一定要有理由吗?”
他的长相是正统的英俊,星眉剑目、丰神俊朗这种被用滥的词用在他身上却是极为贴合。不像是相貌娇嫩如玫瑰或蔷薇的“花美男”,或者一个挑眉都邪气十足的坏小子,萧柏就如同传说里骑着马佩着剑的骑士,言谈举止、相貌气度带着主流观念无可挑剔的美好,又如同武侠小说里器宇轩昂正人君子的大侠,一举一动皆是所谓的浩然之气。
这样一个人,忽然微微收敛了神情,带着点叹息和可怜的意味示弱的时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哪怕明知道十有□□皆是演技。
“好吧。”北衍举手投降,“你都这么邀请我了,我能不去吗?——但愿这次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情报部门被张崇宇收拾了一次,不会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萧柏对于上次让北衍遇袭心存内疚,听他提起,神色顿时正了正,“那次的意外,我很抱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我置你于险境的事情了。我保证。”
“……没关系,只是意外。何况你伤得更重。”北衍干巴巴地笑了笑——明明对方道歉很真诚,可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郑重得就好像……呃,一种太过认真的承诺?
萧柏也没再说受伤这个问题——与在公众面前相反,对待朋友,他不太善于说很多保证的话或者感人的话,只会默默地自己重视起来,确保以后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