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未完,“嗖”的一声,感叹之号,自布伯腰间暴出,急遽而至,“嗖”的一声,劲风过处,那飞链铁椎,又缠回到了布伯的腰间。
郎新只觉眼前血光一线,他身前的师弟苟费的脑袋,就变得稀巴烂,就像一个熟透了的五彩西瓜般,在烈日下爆裂,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液,溅了师兄郎新满身满脸。
这怵目惊心的一击,委实令郎新震骇得呆如木鸡。
“冷若霜就要赶来了,快把现场布置妥当,”布伯吩咐了一句,他似再无继续杀人之兴致,他伤感立于窗前,望着外面夜空里绵绵秋雨,手捂微疼的心口,多愁善感的呢喃道:“我布别离是一个伤感的人,我喜欢败落的残花、我喜欢半弦的钩月、我喜欢悲伤的离歌、我喜欢卷刃的刀锋,我喜欢未酬的烈血、我喜欢多劫的少女,我喜欢一切能使我伤感的事物,可是,你们这些俗人,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掉这伤感的一切呢?”
当布伯胸中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时,冷若霜的脑海里,也泛起了无数个问号:
——当冷若霜青衣单剑、披星戴月赶到“流星花园”时,董流星董三爷正被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和一个体形娇的女子,一弓一刀围攻正急;董姐董红绫给一个长耳少妇的双叉,逼到角落里,衣破发散,十分狼狈;还有一个驼背老者,在一旁掠阵。四个夜袭者,都蒙着面巾,地上横七竖八,已经躺着不少伤口惨烈的死者和哼哼唧唧的伤者。
让冷若霜起疑的是,那三名蒙面人,完全有能力和机会,三、五招内就解决掉董家父女,可是他们就是缠斗而不下杀招;然而,冷若霜一赶到,三名蒙面人就各自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发一声喊,与掠阵的蒙面老者,纵身上楼,越墙而走。
好像他们四人,是故意等待冷若霜来救场似的。
冷若霜马上追了下去,她想查个究竟。
夜空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四个蒙面人,在巷子口分开,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逃逸。
从他们撤退时发的那声喊,冷若霜已经判定那个娇的如同一只鸟的女子,应是他们中的首领,若霜不管另外三个方向逃窜的蒙面人,只追赶那个雨中在民房和民房之间跳跃飞掠的女子。
追着追着,一所矮檐下,陡地向她飞出一个“感叹号”,那力有千钧的大铁椎,穿透雨幕,迎面轰然砸向疾驰中的冷若霜。
是谁?
冷若霜在心中,发出问号的同时,她的手上,也发出了“问号”!
???????
离别钩!
剑尖弯曲成钩状的“离别钩”,像一个发出问天问地疑问的“问号”,在风雨中,锁住了迎面轰来的“感叹号”——
!
隐藏在矮檐下的布伯,一击不成,马上逸走。
冷若霜紧追不舍,一直追着那个白发青袍飞锥刺客,最后追到了彩戏师的穷窑。
——不好!
冷若霜心里忽然警觉得暗呼一声!
有血腥味!
她拔出了“问号”,她的“离别钩”。
然后他看见了彩戏师倒在门槛处的尸体,接下来是胸毛茂密的朱四两的、赤条条蜻蜓的。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三个伙伴还有有笑好端端的?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