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爷从何处看出二人乃是被谋杀的?”大理寺卿阮昀两眼放光道。
而他的问题,也正是众人都想问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殷九尧笑道,“因为他二人根本就不曾喝过酒。”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引得众人哗然。
“什么?”阮昀倒抽一口凉气,“王爷,这怎么可能?二人死后,微臣就命仵作查验过,二人确系是醉酒后溺水而死。这怎会没有喝酒呢?”
“这二人的尸体,本王事先已经命暗香去查过,这二人并非是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药。这种药名叫百日醉,可以致使人仿若喝醉。”说到这,殷九尧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目光中划过一道幽光。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道,“百日醉的解药很简单,只需要服药者饮下一杯清水便可。但二人并未将此药解开,暗香一查之下便已经发现。而且,众位都清楚,若饮酒怎会无菜?且是能将人喝得酩酊大醉的量。这岂不是不符合逻辑?可这二人的肠胃中干净得连残渣都未曾找到。这一点,仵作在验尸的时候也已经写明。”
“可这也只能证明二人喝了药,并不能证明两人是死于非命啊,若这只是巧合呢?”孟大人不甘心道。
“若是巧合,那他们是怎么巧合地喝到了同一种药?”白明轩冷声反问。看着地上两具已经在腐烂的尸体,他的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思索。
“两人同时喝得一种药,两人同是进士考生,两人死亡时间相隔只有两天,孟大人,这么多的巧合都凑在一起,还能称为巧合?”殷九尧幽幽地问道。
孟高被问得说不出话来,立刻尴尬地道了声“王爷说得是”便垂下了眸子。
“王爷,依老臣看,两名死者都是今年热门的进士人选,若是考中,位列三甲也并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本案的凶手就极有可能是同要科考的士子。只有他们才最有动机。”左相闫珅缓缓地说道。
“这么说,那杀死二人的凶手岂不是极有可能现在就在场上?”有大臣不由得惊呼道。
随着他将这个猜测说出口,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想起自己竟然和一个杀人凶手站在一起,说不准他还就是你右边的谁或者面前的谁,这个人刚才或许还和你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他用那双沾满了死人血的手拉住你,和你坦诚肺腑。然他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狞笑,甚至若你惹得他不快,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暗暗地在你杯子里也下点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给杀了。
顿时,在场不少人都脸色大变,莫名打了寒颤。
“众位大人无须忧虑,若是此人今日在场,本宫定然不会让他安然离开这里!”太子云慈面色冷峻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冷声安抚道。
果然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将大臣们的慌乱安抚下去一些。
殷九尧坐在高位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变脸似的众人,心中哂笑。
不过是两具尸体,一个杀人凶手,就能将这一班朝廷栋梁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颤,要是让他们上了战场,难不成敌人大刀砍过来的时候还要跪地求饶?
“那这人究竟是谁?”
“我们要如何将凶手找出来?”
“王爷,这该怎么办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殷九尧喝了口茶,缓缓地道,“这凶手今日的确就在这里。”
话落,场上鸦雀无声,她的目光从几个人的脸上扫过。
“今日若是你自己站出来,承认罪行,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免你死罪。你可想好了。”殷九尧悠悠地道,“我数三声。”
“三——”
“二——”
“一——”
无人出列。
“不站出来吗?好!好得很呐。”殷九尧手指敲击着膝盖,显示出愉悦的心情。
她笑吟吟地道,“既然没人站出来,不如本王以此与众位爱卿玩个游戏。在场的各位,若是谁能将这凶手猜出来,且讲出推断的依据,本王就允他一个请求,只要这个要求不违背道德伦常,不祸国殃民,本王便应允,如何?”
话落,见众人都面露喜色,殷九尧又看向云慈,“太子殿下,你不考虑也允一个请求?今日是为新科进士设的琼林宴,你也允个要求当彩头?”
见众人都用殷殷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包括同样满含希冀的殷九尧,云慈心中某处一软,顿时点了点头,“那好,本宫也允胜者一个请求。”
于是,“善良”的云慈就这样没有一丝丝防备地掉进了殷九尧挖好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