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门上挂着把新铜锁,锁上虎眼雕饰粗糙、神态呆板。
“怎么?”另一人问。
“没。”路人心里嘀咕,摇摇头。
锁上虎眼一眨,瞧着那两道背影走进微风细雪里。
油壁车承着雪,停到大相国寺东边的承露台下。寺中知客对奉宸大将军府的马车再熟悉不过,老远就上前迎接。
虽说佛门不讲名利,但这驾将军府的油壁车每次过来,少说都会带上几十两香火钱,待遇总归和普通百姓不同些。
知客僧将那一袭月白襦裙热情接引下车,向这位将军府的小娘子推荐咏行法師日前親手抄录并加持灵应的经册。
少女到功德箱里奉上二十两香火钱,请来一份经册,慎重收起,表示离寺以后定当反复诵读,又买了十五两一支的宝药香,又听西堂首座讲了一会儿佛理,还能不时说出几句令首座称赞悟性奇佳的话,俨然就是佛门最喜爱的那一类善男信女。
这之后,少女询问了墨仙人的居处,带着一匣贵重贽礼,去向大相国寺南边浮屠林侧,香积厨畔的中兰院。
到了院前,见到潘谷近前的童子,童子却说:“小娘子来得巧也不巧,巧的是先生在壶梁山得了壶梁公赠的一段五千年紫松木,又采得山阳云液,制成了两块‘紫玉光’。先生说,这紫玉光有徐公一份。不巧却是先生一路奔波,还没歇息,方才又烧炼紫松,耗费许多心力,此时已歇下了。”
“那我下回再来叨扰。”少女惋惜,唤来婢女,送上一方紫檀匣。
“待潘公醒后,烦请把这两斛瀛洲玉尘交给他。”
“这使不得,先生时常嘱托,不能收太贵重的东西。”童子推脱。
“这也不是我送的,是徐公送的,也是制墨良材,拿着吧!”少女的态度不容分说。
童子只好代师收礼,又说:“先生回京时,收到了唐驸马的信笺,小雪过后驸马要在西园广邀英杰,办一次雅集。小娘子也该受邀请之列,届时先生还会拿出宝墨,小娘子若有意,不妨预先准備一番。”
少女称谢离去。
出了大相国寺,被知客送出门,少女把那某某法师加持灵应的经册随手拿出来,递到身边。正要吩咐婢女把这玩意处置了,廊间有男女香客走过,交谈声传出朱墙。
女子问:“你说那召请符兵力士的,是什么篆来着?”
男子答:“太上九天玄女斩邪秘篆。”
這名头,够唬人,女子掩嘴轻呼。
男子得意道:“那仙师召请府兵,只用了三天,便在光宅坊里筑起一座园子。”
女子犹疑道:“真有此事?’
“还能有假?”男子振振有词,“仓米巷的张七郎与我是至交,他有一外甥,姓刘,家中排行老四,住在埂巷,对此事亲眼所见,那一夜嘿,真是六丁六甲齐现身,彩云金光覆地来!
“真厉害!”
“你可知那园子的来历?当初袁监正二人声音渐行渐远。
朱墙外,婢女收起经册。
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若有所思。
“瓶儿。”
“哎。”
“咱家西边那废园,有人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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