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斩夜”行动失败,发生了那件那个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之后已然过去了将近两年时间。
两年来物不是人也非……各种淹没在时光逆流里的言语和事件,乃至是生命,那些掩埋在时间最深处的秘密,仿佛永世不朽,永久不为人知。
张深璞最后一次见到晏归,是上官缘刚走没多久。
那一天的天气炙热到令人窒息,八月流火,仿佛预示着人心焦灼。
那个一向脾气好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男人一脚踹开战略指挥室的门,声音里满是怒气,他说,要么给我一个解释,要么让我去见我的组员。
没有人回答。
没有办法回答。
即使是首长,也只能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里饱含无奈。
那个时候,炎帝已死,水妖依旧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神女却已经接了紧急任务匆忙离开,剩下的人和晏归一样,迷茫而空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一切都发生了。
此后也没有人站出来解释晏归的问题,他固执的像块顽石,张深璞为此大感头疼,晏归不像其他特工,他出身军方,并且一来就是指挥官,可以说整个国安系统和他相熟的人就只有北斗,以及张深璞这个直辖上司,以他的军衔很少有人能约束他,他谁也不认识,谁也不顾忌。
最后张深璞甚至找了第四军区的参谋长,才终于将这个固执的人劝了回去,他自己上报执行一项长期的潜伏任务,于是两年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仿佛将自己放逐,不再接触故去的人和事物。
张深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沉思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他停顿了一秒钟。
他可以严词以对自己跑出去调查的叶翡,可以淡然的听上官缘述职,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坦然的面对曾经北斗的领导者,这个固执而又孤独的指挥官。
但是下一秒,他依旧推门进去了。
晏归站在窗户边。
他比两年前更瘦,这是单凭一个背影可以看出的最直观的印象。
他穿着黑色的常服,于是整个人都像是溺在了阴影里,窗外明媚的春光落在他肩上,也阴沉的黯淡了下去。
张深璞有些惊讶,晏归却转过身来,对他温和的笑了一下,一如两年前般。
仿佛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