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朝谢蔷歉意地笑了笑:“嫂嫂,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还胆怯地望一眼刚刚挂了电话的乔如松。
乔如琪几乎是跑回自己在祖宅里三楼的房间才打给容祖彦的。
“祖彦,是我。”乔如琪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谁听到似的。
“如琪,怎么打电话给我?我在开会。”容祖彦的声音如往昔般淡定。
“我??”乔如琪突然犹豫起来,如果她说出安晴的下落,那么她就是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
只是,乔如琪,你要做一只鸵鸟,永远欺骗自己吗?你的身份,何必非要吊死在容祖彦这一棵树上呢?他不爱你,即使通过隐瞒和欺骗换来他假惺惺的对待,又有什么愿意呢?
乔如琪敲敲自己的脑袋,那边容祖彦却有点焦急:“如琪,什么事?”
“我知道安晴在哪里了。就在华兹北海道的度假村里。”乔如琪一口气说完,心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脱口而出,急速地下坠。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她以容祖彦女友的身份,跟他说话了。从此以后,那样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那样酒后露出本真的执拗,那样体贴入微的陪伴,都将只存在在梦中了。
“谢谢你,如琪。”容祖彦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乔如琪突然觉得,听筒里的声音是那般失真,完全不如他在你身边,用那种带了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对你说话。她突然很怀念他的声音,怀念他这个人。
“你,什么时候走呢?”乔如琪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然后,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总得把戒指还给你。”
“那枚戒指是专门为你订制的,你留着,就当纪念了。”容祖彦的声音里有卸去重担的轻松。
“可是,很贵重。而且,你要给她,不是吗?”乔如琪看着手上那枚粉钻戒指,虽然舍不得,但是她不能要。
“给她的,我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容祖彦的笑容透着幸福,眼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那枚卡地亚满钻的三环戒指,她一定会喜欢的。
“和你为我做的比起来,它的价值微不足道。”容祖彦轻轻笑了,柔和地看着乔如琪:“真的很谢谢你,如琪。”
“祝你幸福。”乔如琪的眼泪刷地掉下来。
“你也一定会幸福的。”容祖彦的声音里有迫不及待。乔如琪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住他了,但好在,她会成为他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你哥哥那边??”容祖彦顿了顿道:“请替我跟他说对不起。我会弥补他的。”
“本来就是哥哥不对。他不该要挟你。”乔如琪抽抽鼻子:“所以,你不要觉得对不起。”
很久,容祖彦的声音才传来,远远的,有点失真。
“谢谢。”
许久许久之后,乔如琪还将手机贴在耳边。那声温柔得仿佛母亲抚摸婴儿的手一般的“谢谢”二字,好像还在停留在听筒中,慢慢回荡在她的耳边。眼泪,滑过她姣好的脸颊,但是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婚礼前3天,北海道机场,安晴坐在头等舱里看一本书,突然,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安晴抬头看去,一个人站在舷窗洒进来的耀目的金光里。他的声音那样熟悉,几乎夜夜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不由微笑起来,迎上那个周身带了金光男子的目光。
“当然可以。”
婚礼前第2天。华兹突然收到一笔来自个人账户的巨款。算起来,是LAP给Linux那批货价值的2倍。
婚礼前第1天,乔如柏收到1条信息,一条是安晴发来的:“乔董,谢谢您的错爱。请原谅我无法履行约定。因为我发现,如果生命里没有他,我根本无法活到今天。我会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就如同我曾经做过的那样。”
门被推开,乔如琪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站定。
“对不起,哥哥。”她的声音里有强做出的笑意:“但是我想,如果今生的另一半并不爱你,那么生活还能有什么快乐?无非是自欺欺人的痛苦罢了。”
乔如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新生的绿叶,轻轻点了点头。
就像容祖彦第一次对谢晓楠开口就是道歉一样,他终归是负了她。也就像容祖彦第一次开口对乔如琪致谢那样,乔如琪最终也只能帮了他。而容祖彦与安晴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朋友聚会上。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这,算不算上天的安排呢?
(全本完)
猗兰霓裳
2012。9。262:21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