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秋水心中对陆成萱不满,觉得她是名不副实,担不起膳房的这担子,便是旁人的心中怕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其他人要比王秋水隐晦,将这个想法埋藏在心里面没有说出来罢了。
想要让所有人信服,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六尚局自打成立之后,多半新任的官员,都是从本房之中挑选了,像陆成萱这样空降过来的很少了。
本房之中提拔上来的,先是已经做了很多年,对本房的职责和差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办事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也是让大家心悦诚服的,便是这个人际关系……也是做得七七八八了,不会太过难堪。
可是像陆成萱这样的……
当真是四面楚歌,没有一处省心省力的。
陆成萱点了点头,“我明白。”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但是现在能让自己放松一些就放松一些了。”
李姑姑抿唇,不再和陆成萱谈论膳房的事情,而是转而同她说着其他八卦趣事儿。
膳房一派和谐,仓库那边,却是愤恨,咒骂和哭声。
“这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原本打算再熬几年就年满出宫了,可是现在……全没了啊!”夏开新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更是止不住的啜泣。
方雅心不甘心的看着王秋水,“王典膳,咱们真的要这辈子都玩完了吗……”
女史算是七品女官,七品也是官,熬到了岁数年纪就可以出宫,可是杂役宫女……是宫女啊……宫女只有年满二十五岁,还要看管事的愿不愿意放手才能出宫……拿到的体己钱也是少得可怜。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天差地别,换成谁,怕是都接受不了直接从云端跌落地狱啊!
“是啊是啊,王典膳,您可一定要帮我们几个想想办法啊,咱们不想呆在这仓库永无出头之日!”
包阳华和姚安顺也跟着哭泣,“王典膳,咱们可都是为了你才得罪了新的典膳,你可不能不管咱们啊!”
王秋水本就心烦,看着身边这些只会哭没个大用的人,便更加心烦了,“好了好了,都哭什么哭!”
“我现在不是和你们一样,都待在这仓库中了吗?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们了!”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就让你们欺负欺负新典膳,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也能给我办砸了,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王秋水狠狠的拿着手指头戳在了方雅心的头上,“尤其是你,你个口没遮拦的,非要把我也给牵扯出来!”
“你说我要是还是女史,便还能向着办法救你们回去,现在好了,大家一起惨!”
方雅心自知心虚,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秋水的眼神,“我……我这不是也没想到那个陆成萱竟然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对付咱们吗!竟然让司膳大人藏在内室,将咱们的话都给听了一清二楚,我还当她这么多天逆来顺受的,是个软柿子呢!”
方雅心也很委屈,实在是那个陆成萱太过奸诈狡猾了,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刻动手,就是下狠手!
让她们连狡辩的地方都没有。
谁不知道沐司膳雷厉风行,又不肯给任何人面子,她们还能落得好?
“是啊,咱们都没想到那个陆成萱看起来年轻,却办事这么老道。”夏开新也赞同方雅心的话,原本她们几个自认为在膳房资历老,给陆成萱摆了个死局,立下了下马威,不想反倒是自掘坟墓,不但没能挤兑走她,反倒是将自己给挤兑到了仓库成了杂役宫女的,这……
找谁说理去啊!!!
“该死的,陆成萱!!!”王秋水捂着自己磕青了的膝盖,一双眼睛眸中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眯着眸子的瞬间,眸底尽是阴狠,“的确是我太过轻敌,以为她年轻,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关系来膳房寻了个差事,没想到她也是有着几分小聪明的人!”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妈?未免也太天真了!”
听到王秋水如此说,方雅心等人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了希望,着急又紧张的看着王秋水,“王典膳,您……您还有办法东山再起?”
“当然!”
王秋水想也没想的白了方雅心一眼,“你当我这么多年在膳房都是白待的?克扣食材得来的银子都是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