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已被搂紧,他苍白手臂从广袖中露出一截,那一日内结束了百余人性命右手绕过她背后,轻轻拍着她肩。
他贴着她微微泛红脸颊,闷闷道:“小希。。。从前都是我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是难受。。。就打我骂我,罚我写文章、扎马步、给阿决剥瓜子,只是。。。只是。。。不要不见我。。。”
小黄不知道他说这个“小希”是谁,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又很熟悉,好像是院外一棵桃树,你叫不出它名字,却知道它总是那里。
她觉得心里适才还火烧,现却是如同发洪水一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那大浪下立了一个白衣绿裙女人,女人背对着她,一字一字道:“这四百年来,你其实从未忘了他。你以为自己是神就可以不意?喜、怒、哀、乐、爱、恶、欲,这七情一旦放出来,你以为还收得回去么?”
随着女人后一个字落下,一个大浪将她卷得无影无踪。
小黄闭眼,又睁开,脸颊有了水渍。
她茫然地伸手沾了沾,放舌尖尝了尝,原来是这般味道。
往日一幕幕眼前回潮,后定格他满手是血地执剑立她眼前,此刻她才终于记忆中看清他面上神情:那是无可挽回滔天自责和绝望。
风里希轻笑一声,伸手回抱住恨不得将自己埋她身上男人,她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从来都只是我对不起你。”
埋她颈边头动了动,他一如当年井中想偷偷亲她却被发现那般尴尬,干着嗓子道:“我曾刺过你一剑,还。。。还。。。还。。。”
适才战场上面对三万人马面不改色将军,此刻正趴她身上作结巴。
风里希隔着袍子掐了掐他背上皮肉:“还怎么了?总不会先杀后奸了吧?”
她本是开玩笑,不想身上人一下子僵成了一只冻死青虫。。。
半晌,她不可置信道:“你不会真。。。”
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身上一轻,却见他脚步踉跄地翻身下床,捡起地上一把匕首,单膝跪榻前。
他捧着匕首,头和声音都低得很:“这样你我心里都好过些。”
风里希起身坐榻上,看着他长睫毛下单薄唇抿成一线,忽然一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又一回手,将他手中匕首打飞出去。
她赤脚下榻,揪起他衣襟,恶狠狠道:“适才那一巴掌是报我一剑之仇,至于这另外一桩,就没那么好了结了。”
他面上露出释然,静静看她:“要杀要剐,但凭小姐喜欢。”
风里希又凶巴巴地“哦”了一声,忽然双手“撕拉”将他外袍扯落肩膀,露出优雅锁骨和坚实胸膛,她伸手抚过他面上渐渐浮起红印:“你占了我便宜,唯今之计,我也只能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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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榻上,双臂松松环着她肩。她身上本就不知哪里来衣裙滑落肩头。
窗外后一簇桅子花香气夹着青草味道闯进这一方天地,随着微凉秋风拂她身上。他被烈酒烧得滚烫身体贴着她,用黑发与银发为她织出一方天地。
他托着她腰身让她慢慢平躺榻上,吻从额头一路向下,后她心口处辗转。
她全身都跟着战栗起来,却听他她胸口低低道:“我爱你。”
我爱你。
天知道这一句,她等了有多久。
这一刻,风里希忽然觉得这几百年委屈都涌上来了,她一手遮着眼,含糊不清道:“可是你曾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想见我。。。你还娶了别女人。。。还和万姨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