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羊的成员当真下定决心对小矮子扬起刀刃,并筹谋要寻找其它新的同盟,那么,能与港口ss。”
太宰治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握住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目前的羊大概正处于对所谓领袖一类的存在充满怀疑的阶段,gss那以利益交易为主体的作风恐怕很合他们的口味。”
“总之,如果大叔你缺乏方向,可以按照我的思路对gss最近的活动轨迹稍微调查一番。”
把自己的话简短地做了总结,对整个擂钵街乃至横滨的局势都了若指掌的太宰治,将写满的草稿纸扯下递给一边“听课”一边记笔记中的百生真心提议道,“但其实可以不这么麻烦,我认为直接对羊进行一次内部筛查就能解决问题啦。”
经过梦境世界的事件,太宰治与长谷川泰三相处得愈发随意,他开始不再掩饰自己的计谋策略,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仰躺在垒砌的纸箱沙发补充说
“首先找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打入内部,随后稍微一挑拨、或者给出一条新的道路,那些心思摇摆不定的小鬼恐怕就会上钩;再简单一些,将擂钵街目前的局势扰乱,从某个小组织起步,放出流言加以引导在我看来,想揪出羊内部居心不良的人,方法有很多喔。”
“那就太过火了,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来比较好。”临近冬天的白日阳光充足,风却不算暖和,百生取过几张报纸盖在太宰身上,继续研究起几大势力的据点。
太宰治提议的方案的确很有吸引力,目前看来也是最快达成目标的途径,然而无论哪一种,从内部瓦解掉羊的举措对中原中也都有伤害,对于将羊纳入庇护范围之内的“羊之王”而言,即便出发点是好的,从内部瓦解恐怕也不是什么正当作为。
“我就知道——”
拉长音慢悠悠地回复,太宰治迷迷糊糊闭上眼,这处挡风墙背后的“小家”实在简陋,却让人罕见地在白天产生出困意,听着长谷川“唰唰”照着自己的草稿记笔记的声音,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gss目前的主要活动区域只有几个,排除掉混淆视听用的陷阱,我圈出了他们活动最频繁、也是其中情报人员出没次数最多的几家店,那个之前已经成为废墟的世界赌场也在其中,甚至,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双方的洽谈最有可能在世界进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经过势力重组,目前已与gss形成同盟关系的世界赌场,显然是中原中也本人也会下意识忽略的安全区。”
“那么接下来就是资料调查阶段,如果与gss接头搭桥的人是那几个小队长之一,我想根据大叔你的长相和活跃程度,很容易被相关人员清扫出门。”打了个哈欠,太宰治把报纸往身体上一裹,用屁股对着百生
“这就是需要大叔你自己解决的问题啦,动作要快喔。”
“话是这么说……”
“因为和长谷川先生聊得太开心所以一不小心在纸箱的国度里睡着这就是太宰君你发烧至今的理由么。”
诊所内,森鸥外将退烧药与水杯一起递给太宰治,确认对方有按照说明老老实实将药物咽下才转身继续处理文件。
“倘若缺乏防备之心,可是很容易被病毒入侵的啊。”森鸥外轻声感慨,“所以要不要考虑离病毒远一些呢?”
“欸,可是森先生这里的病毒显然更多,我可没时间逐一躲避,况且,我也没有真的毫无戒心到那种地步。”
依旧是轻飘飘的语气,太宰治搓了搓自己微微发红的脸——他确实有些低烧,不过那都是几天前与长谷川确定要调查赌场之后发生的小意外了,这几天的装病不过是太宰拖延的借口。
“都是因为森先生突然要我和你一起去与潜伏在gss内的谍报人员洽谈要事,我才会病到现在喔。”
太宰治嘀嘀咕咕:“真是,森先生自己也不想去的吧,为什么要答应这种差事呢,还要用我作搪塞的理由,真是糟糕的大人啊。”
将文件整理归类,森鸥外套上衣架上的外套
“明明是太宰君先装病令我担忧,现在怎么能怪我呢?”
“况且,自从确认了gss的新交接地为世界赌场之后,太宰君你就在有意地为那位长谷川先生拖延调查的时间假装发烧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而我恰好也需要一段时间处理谍报人员留下的痕迹,我们之间本应是互赢。”
“既然知道是互赢,那就不要给我喝那种苦得要命的药。”拿起桌面的水一饮而下,太宰治抱怨道“连这种细节都要做齐全的森先生也太恶心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需要事事小心。”森鸥外耸耸肩,他率先一步走出房门,转身面向屋内的太宰“恭喜你,太宰君,从现在开始你的病已经痊愈。”
“今天已是最后期限,同样作为教育家,我已经为那位长谷川先生让出了足够的潜入时间。”
“无论进展如何,我们都是时候去验收成果了。”
港口afia的医生温和地叙述道,又替身后的少年人关上门,他仰着头轻轻嗅了嗅这晚秋的空气,心情极佳地勾起唇角“这可真是个打磨原石的绝好天气。”
太宰治一言不发,哼着歌跟在身后,踩着森鸥外的影子随他穿过横滨的街道,两人一起来到“世界”赌场的门口。
二次装修后的赌场风格与之前截然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多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郎,此刻正站在门口向路人盛情发出邀约,搭配白金配色的装饰物,显得整座建筑干净漂亮又具备吸引力。
“呀,还真是会做生意。”太宰治点点头,满意地称赞“这里的每一位都令我有一种想邀请其与我共同奔赴死亡的冲动呢。”
“那还真是了不起的称赞。”略显无奈地按了按额角,森鸥外踏上进入赌场内部的台阶,他熟练地向接应递上名片,用虚假的信息营造出一个有钱的富商人设,并随着引导走上二楼的贵宾席位。
太宰治自从进入赌场开始便保持着和森鸥外的距离,状似无意地四处张望,目光从每一桌客人的表情到衣着都扫了个遍,才可惜地轻叹一声离开一楼的“平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