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辞看着这一幕,只觉整个画面都静止了,摇曳的灯笼,抖动的树枝,漂浮的云层,所有的一切宛如凝固一般。
门前静静躺着的那人毫无生气,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没散,她蹲身下去,眼前一片朦胧,模糊不清。
书辞边扶起他边掉眼泪。
“无名……”真的没有脉搏了,不仅如此连呼吸也没有。
她握着他的手腕,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瞬间感到天快塌了,泪水怎么忍都忍不住,几乎哭得溃不成军。
沈怿在一边站着,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快要跟着溃不成军了。
“……书辞。”
她抬起头:“是你杀了他?”
他无奈:“是我杀的他。”
“你居然还承认了!”
沈怿头疼的深吸了口气,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双手握住她肩膀,“你听我说。”
他俯下身,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一直以来,那个在夜里陪着你的人,是我;随你去碗口村,在围场附近救你的人,也是我,我才是无名。”
双肩被他捏得生疼,耳边嗡嗡作响,原本恨他恨得要死,乍然听完这席话,书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目光有些愣愣的,泪珠还挂在唇角,半晌才不可思议地说道:“王爷你疯了么?”
沈怿心乱如麻,简直不知怎样解释:“我没有骗你。”
“你要是无名,那他是谁?!”地上的人血迹犹在,那张面具和从前的一模一样。
“他……”他欲言又止,“他是谁我不知道,或许是肖云和的人。”
“肖云和的人?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么?”她咬着嘴唇,“分明就是你失手杀了他。”
“你冷静一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沈怿望向她,“想想无名,再想想我,我们之间当真没有相似之处吗?”他耐着性子解释,“你前些天还让我提亲的是不是?还有那个钱袋,药囊……我知道一时半刻让你接受这个现实很难,我也不想,可是眼下出了这种事……”言罢他摁住咽喉,用无名的腔调与她说话,“你听听。”
那个药囊其实是最好的证明,可偏偏不见了。
书辞摇了摇头,过了一阵还是摇头,不停的摇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是他杀了他无名才对!
她抱着脑袋不知所措,仿佛黑和白全部颠倒,整个世界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书辞……”沈怿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揪心。
“不会的……你、你怎么会是他……”书辞呼吸急促,“你是王爷,耳目那么多,什么样的事打听不到,休想骗我!”
沈怿无可奈何,“我实话告诉你吧,他并非我所杀,根本就是咬毒自尽,他才是来骗你的。”
余光瞥到那台阶上的尸首,银色的面具泛着淡淡柔光,他明明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无名……
书辞难以接受般地轻摇头。
不会的……
“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去找仵作来验尸。”
不会的……
她紧紧皱眉,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