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琏在料理完贾赦的丧事之后,家里河枯海干,但是贾琏却一点也不气馁。
他觉得自己比贾赦会持家多了,眼前的窘迫只是暂时的,等他当了将军之后,再学学贾宝玉在外头弄点生财的门路,那往后的日子,可不是神仙过的?
贾赦挂了,邢夫人“出家”了,以后谁还能管他?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自己当上将军,成为真正的勋贵之后,富贵才有保障。
所以,在贾赦的丧事之后,贾琏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到运作这件事上来。
但是令他不忿的是,爵位传承,父死子继这样理所当然的事,办起来却是阻力甚大。
族里这边还好,族中并没有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爵位的人,不过请各房族老吃个酒,再封几两银子,大家都欣然应承他袭爵位。
有的甚至还奉承起来,说是等到贾琏承了爵位,他们还要出面,请求靖王将族长的位置转交回贾琏。
靖王虽然尊贵,但也没有一直霸占着他们贾家的族长之位不还的道理吧?
对此贾琏却是毫不在意。
他对于那些虚头巴脑,只会舍财的名头可不怎么感兴趣,最主要的是,他可不敢再去招惹贾宝玉。
族里没有问题,问题就出在外头。
十多日以来,宗人府、礼部,但凡他能够进得去的地方,他都几乎跑遍了。
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有的虚言应付,有的冷眼嘲笑,就是没有一个肯给他明确答复的。
“这个这个,贾同知啊,不是本官不肯帮你打听,实在是你们家的情况特殊啊……
还有,上一阵子一股脑死了那么多皇亲贵戚,这些日子以来请封的少说也有几十家,偏偏上头的王爷郡公们都到皇陵守孝去了,府里实在是决定不了这些事啊,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着急的也不止你们一家不是?
回去等消息吧。”
“谢过左领大人了,还请大人有消息时及时通知我,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从宗人府角门出来,贾琏长长叹了一口气。
又是这么个说辞。
这些日子他能疏通的门道几乎都去疏通过了,银子花了不说,得到的大多都是这样的回复。
说什么忙不过来,可是他已经知道,有好几家的请封都已经被受理了,人家连庆功宴都悄悄办了,他还去吃过呢!那种春风得意的嘴脸,真是令他更不痛快。
真想去衙门里告他娘的呢,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哼,国丧里摆宴……
至于说什么他们家情况特殊,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贾赦虽然是被叛军误杀,但是其生前曾经和杜家和齐王府有经济往来,鉴于这个情况,贾家还能不能承袭爵位,需要降几等承袭,上头的大佬们还没有给出批复。
想到这里,贾琏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稀里糊涂听了老混蛋的话,去给那什么杜家送礼呢?
不对,不能怪我,还不是怪老东西,好好的和齐王府勾结,人家要林妹妹他们就乖乖给人送过去了,害的他们在官府里留了一笔旧账不说,还得罪了宝兄弟!
要不是这样,以宝兄弟现在的身份地位,他要是肯开口帮我说一句话,事情哪有这么难办?
怀着烦闷的心情回家,刚下马车,就看见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干什么,大冬天吃了烙铁了?”
贾琏呵斥一声,那小厮却浑然不在意,一脸喜笑颜开的凑到贾琏耳边,低声道:“二爷大喜,姨奶奶有身孕了!”
“什么,真的?”
贾琏瞪大眼睛反问道。
他从扬州带了一匹“瘦马”回来,一直养在北城,这个小厮是他特意安排在那边照应服侍的。
“千真万确,姨奶奶已经请了大夫瞧过了,大夫说大概有两个多月,嘻嘻嘻,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小厮兴儿连连作揖,贾琏也是立马脸上绽放出笑容。
他原地踱步两下,两手一拍:“好,走,我们马上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