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看中的,想要的,明惠郡主必定紧随其后,劈手夺了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含烟手里便满是饰物,不得不苦着脸出声道:“郡主,已经够多了,奴婢拿不完了。”
明惠听了这一声,回头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拿了那么多饰物,旁的不论,光是镯子就有七八个。
正呆怔着,千柔出声道:“哎呀,郡主选了这么多东西,真让人开了眼界。听说只有暴发户买东西不管不顾,镯子按堆买,郡主是熟客,按理不该这样呀。”
她说到这里,微微侧着头,用疑惑不解的腔调道:“怎么郡主挑起东西来,竟也来者不拒,什么都觉得好呢?”
明惠听她言语中暗示自己没见过世面,不由得大惊大怒,气血上涌,止也止不住。
千柔知道她气什么,却故作不知,天真无邪的道:“郡主脸色不太好,莫非是觉得东西多了,没法结账?既如此,不如将东西都搁下吧,好让我将自己喜欢的挑回来,岂不皆大欢喜?”
明惠郡主咬牙切齿的道:“你做梦,这些都是我的。”
事到如今,不争馒头争口气。虽然东西多了点,但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千柔又说了那样一番话,自是寸步都不能让。
即便,即便要将私房都拿出来,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她想到这里,便转过头,向含烟厉声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命人回去拿银子?”
含烟见她脸都扭曲了,登时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明惠郡主这才觉得好受些,扬着下巴,向千柔挑衅一笑:“抱歉,你看中的东西,我都要。”
千柔耸耸肩膀,微笑道:“没事儿,你想要只管拿去,这楼里别的没有,就是饰物多。当然,倘若郡主钱多到要将所有东西买下来,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明惠郡主唇边的笑容登时凝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要知道,这金瑜楼的东西并非凡品,看似不起眼的簪子,至少就要十两银子。更勿论玉镯子了,要价都是成百上千。
刚才那么多东西,她已经出了大血,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哪里有能力再买其他的?
她只是骄纵些、莽撞些,人却不傻的。
心中恨得要命,她恨不得将千柔弄死,却因理智尚在,不敢太过分。
毕竟,千柔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身上有县主的封号,又有众贵公子添妆的荣耀。
这样的人,与她针锋相对还行,若是直接破口大骂,不但显示自己没有风度,还会让众人侧目。
她今天屡次向千柔发难,背后的缘故,却是无法宣之于口。
明惠郡主自十二岁起,心底便住着一个人。
那是个姿容绝世、风度绝世的贵公子——蒋毓。
那个少年,满足了她对未来夫君的所有幻想,令她一日一日,沉醉在对他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因她在家中甚是受宠,自也不怕在母亲面前吐露风声。
镇南王妃得知女儿的心声后,立刻就让人上蒋府,含蓄的表达了想结亲的意思。毕竟,两家门第相当,若是能成就姻缘,成全女儿的心愿,不失为一桩美事。
因明惠的地位摆在那里,庆元公主本也有意,无奈蒋毓无心,只得回绝了。
明惠闻得消息,在屋里狠狠哭了几天,但心底的情意,却并没有消散半分,依旧对蒋毓十分关注,十分倾慕。
去年下半年,蒋毓突然与家人闹翻,搬到武王府的事儿,明惠自是知晓的。
当时她震惊万分,本想去蒋府问一问,却又觉得碍口,便迟疑着没有去。
就这么耽搁着,临近过年时,竟然又收到消息,蒋毓离京了。
明惠再也按捺不住,便在前不久去了一趟蒋府,受到庆元公主的热情款待。
避着旁人,明惠问起蒋毓的种种异常,言语间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庆元公主没有隐瞒,直接抛出蒋毓喜欢上千柔,为情跟家人反目的消息,将明惠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