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韶黎殷刚翻开资料,桌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郦心?
扫了一眼,韶黎殷抬了下眸子,一边,一名负责人正在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新亚酒店的装修,我觉得拿出几个楼层,开辟独特的情趣风格,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我们完全可以增加钟点房的数目,相对主体价格上可以控制,周末推出特价房以促进销售…新亚附近职业学院新校区已经建成,据我了解,第一批搬过来的将会是大三大四的学生,而非新生,所以,周末钟点房,大学生很可能成为主力军。现在的学生消费、生活观念完全不同以往…这是我刚做的调查报告…”
拿起手机,韶黎殷随手就按下了接听键,未及起身,火冒三丈的嗓音噼里啪啦地就砸了过来;
“韶黎殷!你什么意思?你混蛋!你无耻!不拉屎,你还占着茅坑?拉不出屎,你也准备怪茅坑?!你缺德!你混蛋!”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撒谎你都不打草稿,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不要脸!”
“韶黎殷!你真当我是小白兔?”
“你欺负人!欺负人!”
“你不要脸!”
…
原本还想出去接的,温郦心疯吼的声音一出,偌大的会议室,顷刻都安静来了,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发着调查报告的负责人也傻在了原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齐刷刷的目光,倏地就全都调到了主位上。
因为会议桌很长,韶黎殷又是坐在主持的主位,一边是秘书,一边是助理,其他负责人隔着他都有一段距离,所有人虽然并不是很能听清楚电话里喊得是什么,但个别尖锐的字眼还是冒了出来,女人的声音,更是毫无置疑。
电话那头,温郦心已经是气到跳脚加炸毛了。
原本还想起身出去接电话,见自己也插不上嘴,会议也中断了,韶黎殷便也没动,就攥着手机听着她喋喋不休、颠过来倒过去,明显词穷的叫骂,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喜滋滋的:
还以为挺沉稳的,原来也这么沉不住气!
轻捻着指腹,韶黎殷听着她带着点娇嗔的嗓音,竟有些十分享受:其实,她也挺可爱的!
一口气骂了半天,胸膛鼓鼓,也口干舌燥地,猛不丁地,温郦心材意识到怎么好像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似的,对面怎么没声音?
缓了口气,她才道:“你干嘛不说话?韶黎殷,你在不在?你是心虚了吗?敢做不敢当嘛!你给我说话!”
一声不吭,算什么?
冲着手机,温郦心还是用尽全身力气疯吼的节奏。
对面,听着,韶黎殷都能想象出她现在小老虎张牙舞爪的样子,轻‘咳’了两声,韶黎殷浅笑出声:
“宝贝儿,我正在开会,而且…不小心,按了‘免提’!”
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了锅,温郦心惊得嘴巴大张,原地打着转,到了嘴边的‘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
转身,她砰得一下按下了‘挂断键’,捂着脸,一阵跳脚的哀嚎:
“开会?开会!免提?韶黎殷!你个坑爹的乌龟王八蛋!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这下,真丢人丢到太平洋开外了!”
对面,握着手机,韶黎殷禁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呵呵…”
放下手机,他看了下周遭呆若木鸡的手下,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咳咳…继续!”
这一天,因为这点插曲,一场枯燥而漫长的会议不知不觉地就已经走向了尾声。
***
突来的两场意外,温郦心郁闷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猛然间,她就有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而一时间,各种爆料空间微博满天飞,她当真是‘孤掌难鸣’,稍微一个‘澄清’或者‘辩解’,就有人笑着回她‘明白’,让她‘要乖’。
明白个毛?!所有人现在全都当她‘矫情’‘秀恩爱’,都让她‘乖’!
泥马!她哪里不乖了?
烦躁的要命,赤果果的作茧自缚,她完全无力跳脱的感觉。
脑子转了几圈,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她还是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爸,你跟韶伯父怎么谈的?他们是什么意见?韶…为什么说那些话?”
不会是他们不同意解除婚约,逼着他来这么一出的吧!那岂不是火上浇油?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