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同意跟我先回住处。那个等老婆的哥们老婆也出来了,他匆匆给我留了张名片就和老婆团聚去了,临走说非常想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我领着这54号人穿过火车站来到不远处的长途汽车站,租了一辆大巴。我站在车门口一个一个点数,点到53没了,我惊了一头汗,一问才知道双枪将董平嫌热,是爬窗户进的。等我再把人数清点了一遍才放了心,这才体会到我们老师的痛苦,上小学学校组织旅游,我真不应该一路上老出幺蛾子。我站在车头部位,刚想说几句,一个瘦小的汉子忽然站起身,捂着自己的口袋大叫:“我钱包呢,我钱包没了!”我急忙走过去问他怎么回事。“刚才还在兜里呢……”说到这瘦子忽然把手从兜里直接探出来了,敢情是让人拿刀片划破把钱包掏走了。我安慰他:“不要紧,丢了多少钱兄弟给你。”瘦子后面坐的人嘿嘿直乐:“这小子居然让人偷了,也不嫌丢人还有脸说。”我一个激灵,问瘦子:“怎么称呼?”瘦子不自在地说:“时迁……”我几乎就喷了:贼祖宗让贼孙子偷了。不过这也好,给这群人打打预防针,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火车站卧虎藏龙,稍一大意活该吃亏。时迁沮丧地说:“我身份证还在里头呢。”我奇怪地说:“你哪儿来的身份证?”时迁小声说:“刘老六统一给我们办的假的。”时迁前面的老头扭回头来说:“没事,我找个萝卜再给你刻一个,再让萧让给你写上字,保准谁也看不出来。”我用置疑的目光看那老头,老头冲我微一点头:“幸会,玉臂匠金大坚。”然后指指身边的白面男子,“这是圣手书生萧让。”你还真别说,这俩珠联璧合,刻章办证一条龙,除了买点吹塑纸,万事不求人。哎,这次梁山上鸡鸣狗盗的能人全来了。车到了地方,一眼就能看见300岳家军的帐篷。开始我也挺奇怪,后来才想到他们现在多了一个启蒙老师,大概不太方便显露他们的军人作风了。54条好汉一下车,我指着不远处的工地对他们说:“以后那就是咱们的老窝了。”扈三娘撇嘴说:“这太偏了,买趟衣服得坐多长时间车啊?”吴用看了看地形,说:“为什么不依山而建?这里孤立无靠,易攻难守啊。”这土匪看问题就是不一样,老想猫在一个安全地方再祸祸别人。张顺又问:“这附近有水吗?”我把癞子喊来,跟他说:“咱们校园里不是有一个老乡废弃了的池塘吗?你给我改一个游泳池,钱另算。”然后我瞪了他一眼,“这300学生的事是你给我捅出去的吧?”癞子见呼呼啦啦地又来了一票人,不安地说:“强哥,你这到底要干嘛呀?我怎么这么不塌实呢?”我挥挥手把他赶走。癞子其实儿子都上小学了,他是60年代末的人,敢跟我80后斗,老流氓栽小流氓手里了吧?不过我现在见了90后也躲着——2000后会给我报仇的。然后就该解决吃饭问题了。其实我刚才是想领着他们先吃饭来着,但自从我发现他们喜欢听曹方和许巍的歌以后就改变了主意。海南那个传说中的好地方已经把这群人锻造得小资情调浓重,这帮家伙简直像一群专吃旅游团的游客一样刁钻,领着他们吃炒饼去就情等着他们关门放段景住(金毛犬)吧。吃好的目前还请得起,但我已经意识到我必须省着花钱了,幸亏悍马不买了,这才缓开点。我三姐好不容易安顿了好汉们,我到岳家军的中军大帐一看,没人。帐篷里只有一面刷黑的小黑板,上面用土坷拉写着: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我问正在站岗的魏铁柱:“你们颜老师呢?”魏铁柱下意识地正了正军姿说:“颜壮……老师去乡卫生所了。”我纳闷地说:“他去那干什么?闹肚子了?”魏铁柱说:“早上来了十几个人,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后来也不知道,他们跟颜老师说了没几句话就动起手来了,颜老师眼睛上戴的片片也让他们打碎了。”我吃了一惊,问:“后来呢?”“后来颜老师就陪着他们去找郎中去了,去什么卫生所。”我忙问:“颜老师伤得重吗?那些人为什么打他?”魏铁柱说:“颜老师倒是没受什么伤,那十几个人就不知道了。当时是李静水当值,他见颜老师吃亏了就上去劝架来着。”把我气得说:“劝架能把人劝到医院去?你把李静水给我找来。”没多大工夫一个小战士一溜小跑来到我跟前,啪的一个立正。我一看认识,是上次和癞子他们掐架5勇士之一,就是酷爱踢人裆那个孩子。我问他:“上午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小李的回答和魏乡德如出一辙:“……我上去劝架来着。”“你没踢人裆吧?”“没有,我才劝躺下5个我们徐校尉就不让劝了。”我额头再次惊现脚汗,瞪了李静水一眼急忙往乡卫生所走。扈三娘撵上我,问:“你去哪儿玩去?带上我。”我说:“你怎么就知道玩啊?我给人平事去。”扈三娘弹我个脑崩儿哈哈笑说:“小样,就你还给人平事去?快叫三姐。”我揉着脑袋不满地说:“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岁,别没大没小的,宋朝不兴女权主义吧?”扈三娘把两手中指都扣在拇指上,威胁我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弹成释迦牟尼?女人的年纪能问吗?不怕告诉你,姑奶奶我是1107年生的人,现在刚900岁,让你叫声姐姐你吃亏了?”我大叫:“姑奶奶,姑祖宗,黑山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