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裳抿唇一笑:“那也很厉害了,谢谢二哥!”
慕远看过来的时候,慕鸿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叫了一声:“大哥!”
慕远微笑:“收获如何?”
慕鸿红着脸垂下头,赧然道:“猎物都是纪大哥和谢大哥猎的,我,我一个也没射中!”
纪谨在一旁笑道:“慕二公子有帮忙驱赶猎物,若没有他的话,猎物们四散逃跑,大概是不能有此收获的。”
慕鸿感激地看了纪谨一眼,抿着唇冲慕远拼命点点头。
慕远拍拍他的肩,肯定道:“大哥相信,你一定会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
“恩。”慕鸿使劲点了下头。
慕羽裳向安娘子要了一些伤药,进屋给小兔子包扎伤口去了。
其他人拎着猎物准备去拾掇拾掇。
安娘子笑道:“爷辛苦了,你先歇一会儿,这些我们来收拾便是,还指着等下能啃一口爷亲手烤的肉呢。慕兄弟也是,你那双手啊,是用来摸棋子儿的,这等腌脏事不劳你动手,你就与爷一旁说说话去。”
到了外头水槽边,谢冀生夫妇负责开膛破肚,天元墨砚负责烧水褪毛,干得不亦乐乎。
安娘子悄悄拉了拉谢冀生的袖子,低声道:“当家的,我可问你,早上惊马那回事,可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谢冀生瞪大了眼睛一下拔高了声音,见天元墨砚看过来,才又压低了嗓音解释道,“惊马可是大事,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我哪儿敢啊!”
安娘子松了口气:“不是便好。我原也想着当家的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就是怕你听了我的胡话一时糊涂。不是我便放心了!”
谢冀生有些委屈:“那真是意外,谁也没想到的。爷因为我没护好慕二公子,让他惊了马,原是要罚我的,多亏了慕兄弟给我说情,爷才算了。”
“还有这一出?”安娘子惊讶,“你给我细说说。”
谢冀生说完后,安娘子感叹了一声:“看来这次真是我弄错了。当家的,也许你真的说对了!”
“我说对了什么?”谢冀生一脸莫名。
安娘子白了他一眼:“算了,你就是个憨憨,我指望你什么。”说着,一扭头,端了一盆血水泼了出去。
谢冀生愈发莫名其妙。
烧起篝火架起烤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纪谨熟练地翻着烤肉,往上面撒着各种调料,阵阵香味飘散开来,直往众人的鼻间钻,个个都忍不住吞了几回口水。
安娘子烧了一大锅的青菜蘑菇汤,准备给大家解腻。
吃着肉,喝着汤,谢冀生惬意地感叹了一声:“多少年了,自从离开军营后,再没吃过爷烤的肉。这滋味,真是梦里想起来都要流下口水。”他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大口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继续道,“多亏了慕兄弟你们来,往年爷猎得再多都没兴致给咱们烤肉,以后你们可要常来常来。”
纪谨随手扯下一只烤好的兔腿甩过去,笑骂道:“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盼着爷来莫非就为了让爷给你们烤肉?”
谢冀生一张嘴接住丢过来的兔腿,另一只手扯住又咬了一大口,嘿嘿笑道:“岂敢岂敢。”
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慕羽裳捧着兔腿,小口小口地咬着,一边跟着大家轻声地笑着一边偷偷地看着纪谨,眼里闪着光,带着憧憬。又在对方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避开,垂下头,羞涩地弯着嘴角。
纪谨挽着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烤架之间飞舞;火光映红了他的脸,使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立体,他的相貌是极好的,尤其是那一双俊眉星目,银河万里不及他长睫一霎。
这样的一个人,不管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就算没有他那权倾朝野的身份,单是他这个人,也是足以傲视群雄的。大齐的百姓们恐怕是想不到,他们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信王烤肉的姿态也是这般好看。
慕远的目光落在纪谨身上,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这样出色的一个人,竟然会钟情于某个人?天下又有什么人,会忍心让他的一腔深情空付呢?
直到纪谨递过来一盘肉,慕远才回过神。
不知何时,纪谨已经把那只狍子架上了烤架,此刻已经熟透。递过来的是一只狍子腿,烤得外酥里嫩,纪谨更是细心地把它切成了小块,切肉的匕首还握在手上。
纪谨冲他眨了下眼:“前些日子偶然遇到一个胡商,在他那里看到一中小小尖尖红色的果子,味道极辛。我才可能是你说过的辣椒,便全部买了来,留了一些晒干磨成粉。方才撒了一些在这狍子腿上,慕兄先尝尝看味道如何。”
慕远放了一块在嘴里,细细一咬,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漫开,通身舒爽。慕远算不上嗜辣的人,只是自来到这个时代后,便再未尝过辣味,此刻尝到,只觉怀念。
“怎样?”纪谨好奇地问道。
慕远点点头:“是辣椒,你也尝尝。”说着拈起一块肉递过去。
纪谨极其自然地探过头,就着慕远的手,张嘴咬住那块肉,舌尖一卷,那肉便消失在齿间。
慕远感觉指尖被舔了一下,一片濡湿温热,身体微微一颤。意识到那是什么时,火红的热意一下从脖颈冲上面颊,再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