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明有些讪讪,摸着鼻子咕哝了一声,没听清说了啥。
慕远笑笑:“现在的茶楼都改说棋了么?”
齐应明立刻忘了方才的尴尬,抢着道:“慕兄有所不知,现如今的茶馆酒肆,不讲棋都没人去了,棋楼之类的就更不用说。每个楼里都在讲各正选备选待诏们的棋,这段时间,日常记录棋谱的小黄门们个个都发了一笔小财,连见到咱们的时候笑容都比往日多了。当然了,讲棋最重要的便是最后的判断,例如这两位要是遇上了谁的胜率会更高一些。等过段时间,那些押胜多的地方,只怕会更加热闹呢。”
卢子俊睨了他一眼:“齐兄对这些事情倒是熟稔得很呢。”
齐应明讪笑道:“这不,内子非也要押一些嘛,打听得就多一些。”
“齐兄都押了谁?”
“当然是慕兄。”齐应明立刻道,然后又挑了挑眉,小声道,“还有程待诏。”
转眼便到了棋赛的第一日。
虽说是一对一淘汰赛,毕竟有着五局三胜,所以这第一场并不是很激烈。大多数棋手还是以试探为主,下得都颇为保守,倒是也出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局面。
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慕远。
慕远可以说较为轻松地拿下了第一局,他可以感觉到这一局棋徐文肃并没有尽全力。两人虽同在正选所,不过慕远入所时日尚短,徐文肃也不是爱交结的人,两人没什么交集。
慕远尚找到过一些徐文肃的棋谱,他从很久之前就喜欢研究当代棋手的棋谱,但凡能在书肆找到的他都看过。徐文肃的棋在棋待诏中还是颇有名的,自然不缺他的棋谱。
而慕远对于徐文肃来说,则要陌生得多。他是在五日前抽签完确定了慕远为对手才开始找他的棋谱,无奈慕远来的时日实在太短,仅有在备选所时与众备选们的那几局棋,还因为早就卖空了而找不到。另外就是慕远对战藤原折也时的棋谱,那局棋谱倒是待诏所里不论正选备选都传遍了。只是那局棋规则迥异,实在也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徐文肃只能自己在对局中判断,所以这地一局棋就下得颇为保守。
慕远才不管那些。
这一回的赛事是一场长期的战役,对棋手来说,不论是棋力,精力,还是毅力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为了可持续作战,一局都不能放松,也丝毫不能浪费精力。能赢的棋决不能输,能速战速决的,绝不磨时间。毕竟,他最大的对手程时远,第一轮可是轮空的,这可是个极大的优势。
慕远很干脆地在中盘就大胜,徐文肃甚至来不及摸清他的棋路,只能懊恼地投子了。
齐应明也赢了棋,虽然不是赢得那么漂亮,能赢他就很高兴了。
卢子俊却是输了第一局,不过他的奇招迭出也着实让对手极为头痛,一直拖到了官子后期才以小比分落败。
开局前卢子俊便暗示慕远等一等他,是以慕远虽然早早结束棋局,也并未离开。
为了不影响各棋手们的思路,除了专门负责记录棋谱之人,他者不被允许围观棋局,每一局棋间也都用屏风隔开。所以慕远只能在一旁静坐,等到卢子俊结束棋局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最后了,场内人数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