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然后同样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金少炎就被我攥住了脖子,我把他摇得像狂风中的塑料帘子,恶狠狠地说:“把老子的钱还给老子——”金少炎翻着白眼,一个劲地说:“呃儿……呃儿!”……我们“亲热”完以后,我笑嘻嘻地问金少炎:“你是怎么‘回’来的?”金少炎揉着脖子抱怨地看着我,一边说:“还记得上次在中餐厅你还我钱的事吗?”我一捶桌子:“什么叫还你钱?那是你讹老子的!”金少炎急忙往后一缩:“是是是,那天真是个噩梦啊,我宁愿你给我的是50万假钞。”我说:“我是守法公民——快点说正事!”金少炎道:“那天下雨,你进去以后把外衣交给了领班让他帮你烘干……”我立刻明白了:“那颗药被你吃了?”金少炎点头。“怎么到了你手里的?”“你走了以后领班发现你落下了衣服,他见我们一起,自然就把你的衣服交给我保管。”我斜着眼睛看他:“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偷东西。”金少炎连忙摆手:“不是的,领班要把衣服给我,我还没接,那药就掉到我腿上了,我根本没碰你的衣服。”我嘿嘿一笑:“当我傻呢是吧?你既然看见是从哪掉出来的怎么不还回去?”金少炎这下脸红了:“……我本来是想还回去的,可是你也知道那东西看上去很好吃……”“所以你就给当伟哥吃了?”没想到金少炎这回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直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以为那是新出来的香口胶。我怎么会吃伟哥呢?”我猜出他在忌讳什么了,笑着问他:“然后你就想起了师师?”金少炎道:“说实在的我先想起了强哥你,想起了你为我做的点点滴滴……”我呸了一声:“接着你还是想起了师师,想让你强哥再给你做个点点滴滴?”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金少炎道:“吃了你那药又睡了一觉就都想起来了。对了强哥,你那是什么东西啊?”这时我也糊涂了,那药按说吃完以后该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才对啊。我说:“你还想起什么了?你上辈子是谁?”金少炎一摊手:“什么上辈子?”我有点明白了,这药的效力大概是以一次生死为界限的,金少炎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那颗药使他想起了自己作为金2的种种经历。我粗略地跟他解释了几句,金少炎笑道:“看来我走了以后误了不少好戏呀。”我把一个开心果丢在他脑袋上:“你个王八小子早就想起来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金少炎别扭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最近好象又没干什么人事。我想先弥补一下形象,好让你们对我有了好感以后再酌情告不告诉你们。”我拈着酒杯说:“你再装呀。还萧先生,还文艺风,你怎么不装了?”金少炎又喝干一杯酒,脸红红地问:“师师真的生我的气了?”我轻叹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当着和尚骂贼秃是很伤人的。”金少炎面色惨变:“你的药让人想起来一些事情的同时为什么不能让人忘掉另外一些呢?”说着他又去拿酒瓶子,我一把抢过来。金少炎淡淡笑道:“我没事。”“知道你没事,给我留点!”我现在才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问他:“这酒你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吧?想把我灌醉了套我的话?”金少炎声音发哑:“强哥,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口气不善地说:“现在的关键不是你该怎么办,而是你到底想干什么?”金少炎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和师师在一起,我也知道她时间不多了,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啊。”我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金少炎小心地说:“……最后那句是生死相许。”我瞪他一眼道:“许个毛。到时候她走了你怎么办,抹脖子?师师现在一心惦念的都是那部她的自传,你要真为她好,就帮她完了这个心愿吧。”“我也想啊,可是现在这不是……”“你活该,这都是你作的!别以为你变回金2就算完了,你这跟宝金厉天闰他们不一样,老子现在想起你干的那些事还直想抽你!”谁知金少炎很光棍地一耸肩:“谁让你不管我的?我以前什么德行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现在我有点怀念金1了,人家金1至少就不会这么说话。金少炎把玩着杯子说:“强哥,快想办法吧。先让师师进剧组,她可以暂时不爱我,可我至少不想她恨我。”我无奈地说:“我叫她来,咱们先把合约签了。一耽误两耽误,她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到时候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金少炎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千万别,我不想让她认为我是靠一颗药才改变的。”我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吃药本来就不行!”金少炎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我使劲摇手:“我不知道,绝对不知道!”金少炎一拍脑袋:“嗨,就算没吃药我也该了解你的思维方式的嘛,跟你就不能说正经话。”我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让她察觉出来,一会儿她来了你就不能太低声下气,把你的装b劲再拿出来。”“我明白。”说着金少炎正了正身子,又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又叫过服务生把酒杯都拿走,把半瓶红酒也藏了起来。金少炎不明白,我说:“咱俩的关系,你会请我喝酒吗?”“还是你想得周到!”金少炎叫了两杯茶,还小心地倒掉半杯表示我们一直在喝这个。准备妥当,我跟他说:“那我打电话了啊。”金少炎紧张地整理着衣服问我:“你看我还有什么问题?”我呵斥他:“放松!一会儿注意你的眼神——哦对了,不许拿这个借口老盯着人家胸部看。”我给李师师打电话让她过来。她问我什么事,我只说了一句“我被绑架了”就挂了电话。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怕自己说露馅了。没过多久,李师师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斜肩式连衣裙,耳朵上挂了一对很普通的珠链,但就是那么明媚动人。她一路飘过来,男人们的目光就偷偷摸摸地一路跟过来。金少炎也看得发傻了,我使劲咳嗽了一声,他才忙不迭地整理好神态。李师师一进来就皱眉道:“你们喝酒了?”我和金少炎异口同声道:“切,怎么可能?”李师师纳闷地坐下。金少炎终于恢复了常态,他又像大尾巴狼似的文质彬彬地伸出手来:“王小姐,幸会幸会。”李师师用三根手指在他手上搭了搭,微微点了一下头,继而问我:“表哥,找我来什么事?”金少炎见李师师冷淡的样子立刻耷拉下了脑袋,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把那份合约摆在李师师面前。李师师看了一遍,偷眼瞧我,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李师师终于转向金少炎,很直接地说:“金先生,事在人为,切身的经历告诉我,合约这种东西并不是很靠得住。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一点来打消我的顾虑:为什么又开机?”金少炎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只抓住最开始的那根救命稻草:“因为……文艺风复兴了。”李师师用纤指把一缕头发捋在耳后,用探询的眼神向我寻求帮助。我说:“这个文艺风……”我看见金少炎一个劲冲我挤眉弄眼,我只得严肃地咳嗽了一声,像个老教授一样笃定地说,“嗯,是要复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