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问:“张哥怎么回事?你不会拿他没办法吧?”“如果没有这劳什子,”张清说着看看拳击手套,“很容易就能抓住他的脚。可现在只能挡,那厮脚臭烘烘的,只要过了胸就直熏人。”我说:“你看着点他肩膀,他踢哪条腿总得先动肩膀吧?你也好有个防备。”张清抬头看看我,像不认识似的说:“行啊强子,这办法都让你想出来了。”这哪是我想出来的啊,凡是看过90年代香港武打片的都这种希奇古怪的理论。我本人是不信的,一般人哪有那么快的眼神啊?等你看见他肩膀动说不定人家脚早塞你裆里了,再说碰上跳新疆舞的怎么办呢?不过张清不是我,他之所以想不出这样的点子是因为他是马上的大将,在战场上很少能有亮飞脚踢人的机会,所以在平地与人动手他总有一个下意识的劈砍动作,还老想把手套扔出去砸人。战局再开,张清在适应了一会儿以后马上占据了主动。跆拳道的跆字就有脚踢人的意思,可见跆拳道主要的功夫都在脚上。秃子完全是习惯性地还想用脚攻击张清,只要他肩膀一抬,张清的腿就封了过去。两人腿磕腿嘣嘣闷响,听着都特别疼。秃子腿抬不起来,只能用拳。但跆拳道里用拳颇多禁忌,包括不能击打对手头部,虽然现在是打散打,但秃子习惯成自然,他和张清玩拳法,那就跟兔子直立起来和狗熊打拳击一样只有被虐的份了。法大乱。时迁滴溜溜钻到了裁判身后,三秃子一个收招不住,脚踹向裁判小腹。裁判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三秃子脚往怀里一带,“嗨”的一声清喝向下使力,三秃子扑通一声摔入尘埃。观众愣怔了片刻掌声大作,裁判不好意思地向四面抱了抱拳。经此一役,三秃子心思不振,10分钟的比赛草草收场,时迁以点数获胜。他们的队长大秃子和我行完礼,提出要和我拥抱一下,然后他在我耳边说:“自始至终没见你出手,你不打一场我是不会走的。”观众们忽然全体自发性地站起来,边鼓掌边齐声喊:“加赛!加赛!”裁判看看呐喊的观众,跟我说:“萧领队,你要不介意就跟这位吴馆主来一场表演赛吧,我这就跟主席申请去。”看来他也对我充满了好奇。我貌似宽厚地摆摆手:“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心里暗骂:不就是想看老子肝脑涂地吗?老子还就真就——不能成全你们。小强的生存哲理不是不怕死,而是要活着。我看着群情激奋的观众,冲他们抱抱拳,在拳击手套里神鬼不知地挺了挺中指。“老子不跟你们玩了,让8进4见鬼去吧!”为名而战我们退场的时候红日在打第4局,他们暂时2比1领先,目前这局看样子问题也不大了。与此同时又有两支队伍入场,佟媛带着她的新月队赫然在内。她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冲她喊:“妹子,好好打。”佟媛只是微微一笑,看得出她在想事情,如果在平时她肯定得和我斗几句嘴。这小娘们又不知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呢,凭着头脑走到今天,我很佩服她。可是这场就悬了,老整田忌赛马这一套也不是办法,至少人家田忌的上等马能跑赢齐王的中等马,当年他要是牵三头猪去我看孙膑还有什么办法。当然,这么说姑娘们也有点太损了,其实她们还是真的挺有本事的。当她和扈三娘脸对脸的时候,扈三娘喊道:“姐们儿,找时间咱俩比划比划。”佟媛见一个大光头跟自己说话,脑子又有点走神,不禁问我:“这位大哥是你们队……哎呀对不起,原来是位师太。”我和好汉们哈哈大笑。我们回到座位,红日的乡农高手们也赢了比赛,接着在他们那个擂台比赛的是老虎和——段天狼。董平拿望远镜看着,失笑道:“这回可是虎狼之争了。”说虽这么说,但我们都知道老虎他们的实力比段天狼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这个争字那是谈不上的。果然,第一场老虎就被段天狼那边一个20多岁的后生打下去了。第二场虽然战得颇为激烈,猛虎队还是在点数上吃了亏。裁判刚宣布完成绩,在台下一直闭目养神的段天狼忽然站起,把披在身上的斗篷甩给徒弟,也不见如何动,已然站在了擂台上,看来第三场他要亲自出场。老虎他们这方则是一个敦厚的汉子,这人老虎好象要叫大师兄,是本门功夫最强的一个。两个人从上台开始就打量对方,显然是先斗上气了。而这一动上手立刻显出不一样来,只见台上人影闪动,出手间勾拿锁打无所不用,除了穿戴,已经没一点竞技比赛的样子,分明是两个绝顶高手在拼斗。我指指段天狼问林冲:“他和你比怎么样?”林冲背着手看着擂台上格斗的二人,慢慢道:“若在马上比枪我有把握。若在地上比拳,那就不好说了。”这时观众席里也渐进疯狂,原来比武的两人终于都拿出平生绝技,以快打快让人眼花缭乱。我急忙端起望远镜,两位高手那魁伟的身影在我眼里已经如远山般飘渺不可及——望远镜拿反了。在这种像8倍快进的快动作里。两个人的脸部肌肉像过电一样抖动,身形已经出现虚影儿,招式完全看不见,只有在两条影子交叠的时候会发出密如连珠落地的啪啪啪声。不光普通观众,就连那些行家里手以及主席台上的五位评委都看得目晕神驰。结果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中场休息的哨声响了,段天狼马上收招站好,老虎的师兄却一个收手不住又往前扑了一段。段天狼让过他的身子,在他肩膀上提了一下,老虎的师兄这才立稳。现场高手如云,通过这一下就看出段天狼终究是技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