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师。”大太太道谢,“既然这人不是寺里的僧人,那便由谢家处置,大师觉得可行?”
虽然不是普济寺的人,可事情出在寺里,戒嗔和尚地头蛇,仍旧还要问过他的意思。
戒嗔熟知不可于这些人家交恶,当下道:“大太太随意便是。”
大太太就听明白了,他虽然说了随意,可佛门清净地,断不可见血,要处置也得等到离开普济寺下了山再说。她只稍稍一迟疑,就笑着送戒嗔出了门。
假和尚的嘴仍被汗巾子牢牢堵着,大太太指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看守着,自己匆匆去见了宋氏。
两人将事情一说,自然决定不能留着这汉子。
事情不能闹大,这人就势必要先“咔嚓”掉。
两个妇人,背地里谈论着如何将人弄死,隐约间倒是多了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太太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突然想起一事,疑惑地道:“春平去了何处?怎地一直未见到她?”
“秋喜白日倒是来过,春平倒真的一直未出现。”宋氏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春平是三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出了这样的事,她们由不得不去想春平在里头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何况她又不见了。
大太太就道:“派人去寻寻,秋喜那丫头,只怕也不能轻易放过。”
知情不知情暂且不提,主子出了事,做丫鬟的,哪里还能讨得着好。
宋氏就下去让人去找春平的去向,大太太则去见三老太太,让人赶快收拾东西,今日午时便动身下山,不得延误。
一群人立时慌乱起来,忙着收拾行李。
大太太就去跟同样被堵了嘴三老太太轻声说话,“三婶,你别怪侄媳妇以下犯上,只是若不堵了你的嘴,那些个辱骂六弟妹的话被人听了去,可怎么是好?所以啊,你就暂且先忍忍,等回了府,你想骂就骂个够。毕竟,要骂六弟妹,那也得当着老六的面才有用处是不是?”
忽然,有人尖叫了声。
大太太被唬了一跳,“出了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
尖叫的人正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这会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伸出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三老太太牀下,带着哭腔道:“太、太太……下头有个死人……”
“什么?”大太太打了个寒颤,急忙让人弯腰去将下面的人拖出来,“还愣着做什么,快拖出来!”
几个胆大的就壮着胆子俯身,几乎是闭着眼睛将下面的人拖了出来。
头上糊着血,面色青白,嘴里还塞着汗巾子。
可不正是遍寻不见的春平!
大太太哆嗦着道:“死、死了没?”
丫鬟伸出根手指横到春平鼻下小心翼翼地探着,惊喜地道:“太太,还有点热气!”
这便是快死,还没死。
大太太心里稍安了些,扭头看向三老太太时,神色却愈加复杂起来。
为了偷欢,连心腹大丫鬟都能打得半死,这人怎会无耻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