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鹏终于微笑起来,“若是都能这么来想,这世上想必少了很多争端。布衣,无论如何,雪儿对你深情一片,你莫要辜负了人家。这次如果回转,定要去草原见见。”萧布衣不想他突然又扯到蒙陈雪的身上,微微有些尴尬,萧大鹏突然问道:“布衣,贝培是个女人。”萧布衣诧异道:“爹看出来了?”“为父活了这么多年,男女还是看的出来的,”萧大鹏笑了起来,“布仁也早就看的出来,不过人家既然喜欢乔装,我们倒没有必要揭穿她的真相。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草原上和你并肩抗敌的居然是个女人。”“她为人外冷内热,端是不错的。”萧布衣说完才发觉有些问题,薛布仁却是接过话茬,向萧大鹏挤挤眼睛,“我可没有觉得人家冷漠,她对我和你爹都很热情。”萧大鹏哈哈大笑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萧布衣脸红,“老爹,这种玩笑我们说说即可,万勿在贝培面前提起,惹恼了她不是什么好事。”萧大鹏摇头,“布衣,你什么都好,可就是感情方面怎么如此木讷?她一个女人,听得志说,在草原出生入死的护卫你,历山飞杀来之时都挡在你的前面,她会对你没有感觉?你到了东都,她一直都是留在你的身边,难道仅仅是保护你?你到了太仆府,听胖槐说,她也到了太仆府,这你都看不出她的心意?”萧布衣心道,你多半不知道当初要毒我的也是她吧,“爹,你想的不见得是对的,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晓。”“我不知晓?”萧大鹏摇头道:“布衣呀,你老子我走的桥比你过的路还多,这辈子成就当然不如你,可要说看女人的心思,那是一看一个准。你没有见到她接待你爹的时候,是执晚辈之礼?得志都说过,她在草原上倨傲非常,什么汝南七姓,江南华族在她眼中算不了什么,可你老子我在她眼中却是执礼甚恭,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在乎你的,不然为父算个屁?”萧布衣哭笑不得,“老爹你多半是这半年闲得发慌,没事就琢磨这事情?”薛布仁一旁笑道:“你爹现在胸无大志,倒是想抱孙子想疯了,总念叨着这辈子没出息,只生了你一个,可儿子要有出息,给他生个十个八个才好。要不怎么一个劲的要你去找韩雪,如今又给你分析女人的心理,布衣,你不喜欢贝培,是否因为她长的不算好看呢?”“二当家,你怎么也拿我开玩笑。”萧布衣只能叹气道。萧大鹏正色道:“布衣,不是我说你,这选女子容貌看的过去就好,你要想和人家过一辈子,先看她对你是否真心。若是对你虚情假意的话,就算她貌美如仙,娶回家中也是鸡犬不宁,娶了什么用?”萧布衣只能道:“爹,这件事从长计议,我看我们先商量如何去见皇后的好。”萧大鹏点点头道:“牛儿不喝水,不好强按头,布衣,贝培的事情我先放放……”萧布衣长舒一口气,萧大鹏又道:“布衣,你觉得婉儿怎么样?她出身虽然低微,可咱家也不是什么士族大家,她要是喜欢你的话……”萧布衣慌忙伸手止住道:“老爹,我承认你对贝培的分析也有那么点道理,可你今天才到东都,想必只是见到婉儿一面,你这么乱点鸳鸯,我只怕不妥的。”“什么乱点鸳鸯,”萧大鹏大摇其头,“布衣,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要是看不出来,不如吐口唾沫淹死算了。婉儿刚才给众人倒茶的时候落落大方,给我倒茶的时候,听说我是你老子,一下子脸红了,我来问你,她总不是看上我了吧?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她见到了我想到了你这才脸红。一个女人为什么想到男人会脸红,不用问,那是想嫁给你了。”萧布衣差点晕倒,薛布仁在一旁赞叹道:“寨主目光如矩,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萧布衣从父亲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头昏脑涨。他是从开明的时代穿越过来,可没有想到萧大鹏比他还要开明。萧大鹏给他灌注的思想就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该出手时就出手,三妻四妾在现在很寻常,他这个老子是儿媳妇越多越好。蒙陈雪,贝培,婉儿都很不错,娶哪个萧大鹏都高兴,当然如果娶了三个,他这个老子只有更加的高兴,到时候如果给他这个老子生十个八个的孙子,他当然是去萧家列祖列宗那儿也能理直气壮的。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萧布衣才发现自己到了贝培的房间前面,是潜意识还是巧合顾不得深究,萧布衣伸手敲门,是因为有事要找。“进来,门没锁。”贝培应道。萧布衣推门进去,发现贝培床榻上坐着,施礼道:“还没有谢过贝兄对家父的招待。”“举手之劳而已。”贝培不冷不热道:“你特意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要谢我一声?”“这倒不是,”萧布衣沉吟片刻,“不知道贝兄可知否,我后天就要出东都南下。”“哦?”贝培目光一闪,半晌才道:“江湖险恶,你要小心才好。”“贝兄的伤可痊愈了吗?”萧布衣关切问道。“我这一辈子,就在伤病中打滚过来的。”贝培淡淡道:“如今没有什么大碍,多谢萧兄的关怀。”“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萧布衣心中惴惴道。“你说。”贝培望向窗外,表情冷漠,“我能做到的,会为你去做。”“我南下只怕多磨,身旁缺少帮手,经验又少。”萧布衣试探问道:“贝兄如果没事的话,不知能否和我一块前去?”贝培霍然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转瞬垂头下来,轻声道:“你真的专程邀我前行的?”“的确如此。”萧布衣含笑道:“能多贝兄这个高手相助,我是求之不得。只是怕你伤病在身,又怕裴小姐还有别的吩咐……”“我现在不在裴小姐手下做事了。”贝培突然道。萧布衣微愕,“你说什么?”“你还记得那晚我找过你吗?”贝培没有抬头,柔声问道。萧布衣脸和红布一样,“当然记得,贝兄当时说想找我说句话,后来却是没说。”心中微动,萧布衣问道:“难道你就是想告诉,你不在裴小姐手下做事了?”贝培半晌才道:“可能是吧。”萧布衣好在耐心不差,想到了什么,凝声道:“你能不在裴小姐手下做事,只是因为你刺杀了李柱国?”本以为贝培会讳莫如深,没有想到她径直点头,“你猜的一点不错。”“你以命做赌,只想不在裴小姐手下做事?”萧布衣问。贝培嗯了一声,并不言语。“可是这可值得吗?”萧布衣问。“没有谁想一辈子做个杀手,”贝培幽幽叹气道:“我这次不死,以后也难免送命的,既然如此,不如一搏,总算有个机会。我们的命都是裴小姐的,总要还给她!”萧布衣沉默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贝培抬起头来,凝望着萧布衣半晌,这才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喜讯,但是我一直到现在,只有你可以告诉。”她说的平静冷淡,萧布衣想到她重伤之下还来告诉自己这句话,陡然有些心酸,半晌强笑道:“贝兄没有家人了吗?”贝培摇摇头,“我自幼就是孤儿,哪有什么家人。我以后本来准备四海为家的,可是萧兄既然找我去江南,我也很高兴的。”萧布衣含笑道:“如果贝兄喜欢的话,可以当我,我家人是家人的,我,家父都是很欢迎你,欢迎你来做客。”听到前面的话,贝培双拳握紧,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口气中有了失望,“好,我以后有闲暇,定会去萧兄家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