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道:“今儿个出嫁的这顾八小姐,就是前段时间在林府闹了一场的那位主儿。林大将军府的大少爷多刚硬的一个人,硬是被她几句话,感动得掉了眼泪。”
路人乙接着道:“哦,原来是她呀,难怪会有今儿个这一出。听说这顾八小姐被皇上召见了,一个月内,连续被下旨褒奖了两次。一个女子能得这么大的荣耀,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另一人点头道:“的确荣耀,但她是庶女,不受嫡母待见,嫁妆自然少得可怜。不过,听说林大少爷很看重她,视她如知己一般。如今,他以这么多东西酬谢知己,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众说纷纭之际,那灰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口又道:“林府二少爷、三少爷、二小姐为顾八小姐添妆,上等铺子六间、玉器两匣、四季衣裳六箱,另有珠宝首饰若干。”
转眼功夫,又是数个身穿红衣的挑夫抢了进来,赫然是二十抬嫁妆!
围观的百姓们呆滞了片刻后,都兴奋起来,掌声、笑声、叫好声响成一片,热闹喧嚣到了极点。
又有无数的人从京城的四面八方赶来,只为了凑这场天大的热闹。
他们只以为,这就够荣耀了,却是没想到,接下来,贵公子的仆从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还都要添妆。
如此盛况,自然让众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顾府,因时辰尚早,宾客并未盈门。
简氏坐在自己房中,嘿嘿冷笑,向伺立着的金氏道:“该死的贱蹄子,屡次让我落下风,今儿个我定然要让她的脸面丢尽!”
金氏见千柔的嫁妆如此不成样子,心中自是快意无比。
那被千柔烫伤的地方,到底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金氏心底恼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千婷的处境,一直让金氏提着心,恨着千柔。如今,添了这么一桩事,自然而然的,巴不得将千柔弄死了才爽快。
虽恨,但顾念这千柔的身份,金氏便不敢贸然动手。
好在,有人为自己出头了。
她便笑着奉承道:“还是太太有魄力有手段。即便那贱人得了皇上的赏赐又如何?终究,她的婚事得太太操办,哼,她带着这点子东西进李府,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了。只怕阖府的人,没一个会将她看在眼里。”
简氏得意一笑,眼中的光芒阴冷森寒。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简家不肯与自己亲近,千柔、千姝接连出尽了风头,文氏又被立为平妻。
种种不如意的事儿接踵而至,令简氏无比心累。
即便千媚出嫁,也没能令她心头的乌云消散。
但今儿个,她是无比开心的。
向来庶女都是唯嫡母之命是从,在嫡母的手底下讨生活,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哪家都是这样的规矩,从没有出格的。
那顾千柔偏要当个出格的,屡次与自己作对,丝毫没将自己看在眼里。
偏偏,顾千柔的运气好得惊人,一路走下来,竟然自己没吃亏,只将旁人折腾得半死不活。
哼,该死的贱人敢跟自己叫板,之前奈何不了她,如今机会来了,岂能放过?自是要让她承受自己的怒火,让她再没有好日子过的。
向来,于女子而言,嫁妆都是立身之本。
今日之后,那贱人在李府,连腰杆都不能挺直。
到那时,自己的千媚荣耀无比,她却低到尘埃里。
这么一对比,光是想一下,就让人身心欢畅,期待不已。
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就叫!
什么叫自作自受与人无尤,这就叫!
正笑着,突然有丫鬟香芹匆匆步了进来,神色惶急,结结巴巴将林府众人添妆的事儿报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