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媚自是大吃一惊,久久不能回神。
薄氏见她这样,沉声道:“你也很吃惊吧?我以为,她只蛊惑了靖希的二弟,却是没想到,连靖希也被她迷住了。看来,她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听说她长得不算出色,就能做到这般,若是再好看几分,还不知会怎样呢。”
千媚心中惊怒欲狂,但当着薄氏的面,却没表现出来,反而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悲凉欲绝:“她在顾府时,就一直在欺辱我,到如今,连我新婚的丈夫,心里也只有她一个。婆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她听得出,薄氏的确不喜欢顾八。
在这种形势下,自己表现得悲伤,薄氏就会越同情自己。
果然薄氏听了这番话,声音温和了几分:“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无辜的,都是那顾八不好。哎,事已至此,咱们婆媳该站在一处,商量个法子才好。”
千媚仰着头,脸上满是信赖和敬仰:“儿媳年纪轻,又是头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此刻心乱如麻,一点儿主意都没有,还望婆婆教我。”
薄氏见她如此谦卑,心里舒坦极了,命她起身,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好孩子,你不用害怕,有我在,我定然会帮你的。靖希其实只见过她一面,就算有几分情意,也深不到哪里去。只要你好好笼络一番,他自然会回心转意的。”
千媚听了,用惊喜的语气道:“真的吗?”不待薄氏回答,却又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悻悻道:“我自然愿意放下身段,将夫君笼络回来,但开了年,顾八就要嫁过来了。到那时,日日与她相对,只怕夫君控制不住自己。”
薄氏冷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顾八,我自有法子对付,定然叫她尝尝我的厉害。哼,靖希的婚事,被她搅合得不像话,她嫁进来当天,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你放心,她与靖希的二弟,必定也会度过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千媚听了自是觉得快意,忙奉承道:“婆婆出马,自然无人能敌。”
薄氏露出得意的笑容,旋即拍着千媚的手,安抚道:“只要咱们婆媳同心,一定能将那顾八打到尘埃里去。”
千媚闻言正和心意,心中乌云消散了一些,用恰到好处的惊喜口吻道:“只要婆婆愿意帮我,我什么都不怕。”
薄氏见她如此,自是越发怜惜,对她也有了几分疼爱。
当下,薄氏又细细指点她,让她对着李靖希的时候,态度放谦和一些。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靖希又是谦谦君子,最是吃软不吃硬,最受不得人对他笑对他好。只要千媚肯放低身份,李靖希定然会对她改观,进而喜欢上她的。
千媚仔细听着,连连点头。
经过这次倾谈,她们两个的关系,无疑变得极其亲密。
婆媳关系本是极微妙的,但此刻,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自然而然的,两人要先联起手来,将那对手灭了再说。
李府风起云涌,顾府倒一派平静。
千媚出嫁,整个顾府喧闹震天,千柔却没有去凑热闹,更没去添妆道喜。
于千柔而言,她最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做戏。
她与千媚,彼此早已是仇敌,即便自己愿意低头,千媚也不可能接受。
既如此,千柔自然不会自甘下贱。
婚礼当天,她便只在红霞阁呆着,闭门不出。
前不久,李府送了日子来,她与李靖行的婚礼,也已经定下来了,拟的是来年的正月初八。
听说,那一天,是来年最吉利最好的日子。
时间有些紧,却因为皇上赐了婚,势在必行。
婚礼上的琐事,不需要千柔操心,但她自己的嫁衣、盖头什么的,却是需要打点的。
千柔针线活不怎么样,难以拿出手,照她的想法,干脆买一套,省时省心。绯红几个却不乐意,直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外面难以买到合心意的,还是自己做更好。
千柔只有一张嘴,拗不过三个丫鬟,只能按照她们的意思,拿出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匹上好的大红色云锦,用来做嫁衣。
按理嫁衣该自己做的,但千柔的针线活拿不出手,绯红几个只得站出来担当重任。
因时间有些赶,人手少,几个丫鬟又精益求精,竟忙得不可开交。
千柔帮不上忙,只能自己下厨,做些美食犒劳三个辛勤的小蜜蜂。
千媚出嫁当天傍晚,千柔正将新鲜出炉的蜂蜜蛋糕盛好,拿给几个丫鬟,却听得一阵敲门声。
千柔很是惊讶,亲自去开了门。
门外,几个少女盈盈而立,站在最前面的女孩身穿杏色衣裳,眉眼间带着娇憨和纯真:“八妹,好久不见。”
却是千娇带着丫鬟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