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忽然亮起一道淡青色的灵光,程子铭紧紧抱住金色巨鹰,浑身灵光围绕,已然将踏风术发动到了极限。
终于,下坠的速度放缓,但是地面也越来越近。
在祈飞云和温家姐妹诧异的目光中,程子铭和金色巨鹰“砰”地撞到沙丘上,溅起一阵漫天的沙雾。
尘沙还未散尽,程子铭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拍拍身下的金色巨鹰,说:“道友,还好吧。”
金色巨鹰扑棱着翅膀,咳出一阵沙尘,才尖着嗓子道:“咳咳,摔死本天王了。”
程子铭从大鹰身上爬起来,连同赶过来的祈飞云一起将金色巨鹰扶了起来。
他看着地面上被砸出来的沙坑,心里一阵后怕:还好落地的时候鹰在下人在上,如果人在下鹰在上,被这只大鸟压一下,可是够呛。
好在最后关头,金色巨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好在落地之前,程子铭用尽全身的灵力发动了踏风术,这才将下坠的力度减去不少,不然的话,无论是鹰还是人,从那么高的天上掉下来,肯定是非死即残。
好在现在有惊无险,程子铭也是长长松了口气,调侃道:“道友是鹰,又不是鸡,怎么会突然‘坠鸡’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金色巨鹰到底是金属性的灵禽,身体异常结实,很快便缓了过来,它用翅膀揉着鹰钩嘴,奇怪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本天王飞着飞着好像撞在了一堵墙上?然后就晕了,醒了以后发现大地迎面而来,吓死本天王了。”
程子铭略一沉吟,正色说道:“之前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道友竟然还不信!真是不撞空墙不死心。唉。”
金色巨鹰连忙说道:“信了,信了,信了你还不行么?你果然是气运当头的福星,这次要不是道友跟着一同上天,本天王肯定摔得死死的。只是当时天上一切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会——啊!”
大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跳脚蹦着叫到:“我的毛!我翅膀上的毛呐?”
程子铭一愣,面色有些尴尬,鹰毛哪里去了,他心里最清楚,还不是让他给揪掉了?此鸟如此紧张自己的羽毛,不会因此发飙吧。
他连忙岔开话题道:“当时天空上气流平稳,并不是遇到了罡风带,倒真像是突然撞到了一堵透明的墙上。”
“透明的墙!这怎么可能?”祈飞云更加诧异了,他说:“我自小在门派中长大,看过无数修仙界的野史趣闻,听说过猛烈的罡风带,也听说过锋利的空间裂缝,但是天空上透明的墙?从来没有在任何修仙典籍中看到过。”
金色巨鹰盯住自己的翅尖,眼泪汪汪:“我的毛!”
程子铭连忙继续说道:“确切地说,应该是空中的透明天花才对。我当时感受得真真切切,有种突然在山洞中一跃而起,然后撞到洞顶的感觉。透明的天花,就横在高空之中,犹如水晶一般通透,在撞到之前,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察觉。”
金色巨鹰眼泪滴了下来,啪嗒啪嗒落在沙地上,迅速蒸干,它哭道:“我可怜的羽毛!”
豹子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道:“果然是铁公鸡,少几根毛就哭成这样。”
祈飞云安慰地拍拍金色巨鹰的翅膀,说道:“还好有程道友和你同去,不然就不是掉几根毛的事情了。好在大家平安,也探到了这方天地的奇异之处,不如阿泰再辛苦一趟,再去天上走一遭,研究一下透明天花如何?”
“啊?”金色巨鹰又一滴眼泪滴落在羽毛上,喊道:“还要再去?”
……
片刻之后,掉了小半翅膀羽毛的金色巨鹰再度来到了天空之上,只是这一次,祈飞云也一同出现在了鹰背之上。大鹰翅膀缺了羽毛,背上反倒加了一人,飞得越发吃力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金色巨鹰终于穿过薄薄的云雾,来到了云层上方的天空。
忽然,程子铭再次有了那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他连忙出声警告道:“小心,就在头顶。”
祈飞云抽出宝剑,对金色巨鹰嘱咐道:“阿泰,你在下方警戒,万一情况不好,可以在下方接应我们。”
说完,祈飞云将灵剑向前一送,灵剑飞手而出,在空中兜了一个圈,回到了祈飞云的脚下。
祈飞云抬步跨上灵剑,对程子铭道:“还请道友移步,一同上去瞧瞧。”
程子铭看了看祈飞云脚下的灵剑,只见剑身只有两指来宽,踩上去恐怕并不比走钢丝更加稳妥。而灵剑之下,透过薄薄的云层,可以看到起伏的沙漠,拳头大小的沙丘和芝麻粒大小的人影。如果掉下去,恐怕就是万劫不复吧。
他将视线从下方移开,深吸口气,一步踏上灵剑。
祈飞云轻甩衣袖,灵剑心有灵犀,稳稳向着上方缓缓升起。
程子铭只感到耳边呼呼风声,才在灵剑上站了几息的时间,脚便开始发麻了。可见御剑飞行是个苦差事,他在心中暗下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修炼,尽快提升修为,早日筑基,早日可以用自己御剑飞行,就不用这么尴尬地搭乘别人的灵剑了。
慢慢地,灵剑飞到了比云层还要高出十层楼的位置,程子铭忽然心有所感,出声提醒道:“就在上方。”
祈飞云心念一动,灵剑上升的速度更加缓慢,最终慢慢停了下来。
二人在灵剑上稳住身形,抬头向上空望去。
只见蔚蓝而高远的天空上挂着耀眼的太阳,阳光直射眼底,空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处透明的天花。
“是看不见,还是什么都没有?”程子铭心下疑虑,或许天花并不是连在一起的,或许他们这次来到的地方并没有天花覆盖?可那种心神不宁的感应又从何而来。按理说,上次就是有身体的感应报警,这才发现了透明天花的,这次也应该不会错。
想到这里,他抬起双手,向头顶上摸去。手臂伸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程子铭分明摸到了一堵墙,一堵横在天空上的墙,通透得好像空气,却又坚固得犹如铁板,像锅盖一样扣在了高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