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景中我们两个互相一打眼,都是无语片刻。顿了一顿,我这才赶忙站起,尴尬道:“哟……这是嫂子吧?”那女人看样子本来就要发作,可是忽然想到能入室相见的,必非常人,眼角一舒,对我微微颔首,总算没有让彼此太难堪,可见此女颇有城府。她随即把衣衫理好。她虽然身材火辣,但表情步态都恢复正常之后便带了一股冷飕飕的味道,淡淡道:“皇上不是从不在内室会客的么?”刘邦大大咧咧地一指我介绍道:“这就是小强,不是外人。”随即跟我说,“你叫嫂子是没错,不过一般人都喊她皇后娘娘。”这贵妇果然是刘邦的正室吕后。吕后听了我的名字,总算笑得有点暖和气了:“果然不是外人,总听皇上提起你。”她嘴上说得好听,却还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可你偏偏又挑不出她的礼来。这种女人就是典型的万丈冰山,跟她不一般高度的男人任谁都得碰得鼻青脸肿。可话说回来,这种女人只要依附了你,同样能给你带来万丈光芒。有她在你身边,你就穿着拖拉板大裤衩参加晚宴也不会有人敢小瞧你。她正是那种能让所有男人都仰止然后绝望从而来提高你身份的尤物,区别就在于你明知道她是尤物可也得明白她可不是你能尤得起的。因为有吕后在场,我和刘邦也没什么话可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刘邦不耐烦地说:“你还有什么事吗?”吕后道:“刚才我好象听人说垓下又有楚军余孽出现,皇上可得小心,斩草除根呐。”我打了个寒战。刘邦一听这话顿时面色阴沉下来,道:“朕的事情朕自有主张。”吕后也不着恼,见我们桌上放着一壶酒,淡淡道:“皇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切不可贪杯。臣妾告退。”说罢盈盈一礼,又进内室去了。华贵的睡衣托得她曲线毕现,如同一个会走路的字母“s”。难怪当初项羽说刘邦他媳妇比李师师还胜一筹。李师师只是身世不好,性格还是普通女孩子的性格。吕后要论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但那种沉稳历练和岿然不动的气质却使她更像只猫科动物:高贵美丽、凶猛残忍、充满诱惑又极度危险,当她朝你擦身走近,你根本不知道她是想你耳鬓厮磨还是想咬你一口。我看她一直消失在眼帘里,这才摇头晃脑道:“嫂子不错呀!”刘邦叹息道:“看见了吧,跟我尿不在一个壶里。”我笑道:“从生理角度上讲,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跟男人尿在一个壶里。”刘邦瞪我一眼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我就纳闷了,嫂子这样的极品要换了别人还不得抢得头破血流的?”我忽然有点明白刘邦为什么会对包子感兴趣了,这就是两个极端呀!这两个女人在五官上已经没有对比的意义,美丑这两个字眼显得非常苍白,只能说是两种风格,吃惯了法式大餐的人你给他块臭豆腐他肯定也甘之如饴,所以刘邦评价李师师只能是“略有几分姿色而已”。刘邦听我那么说,摊手道:“喜欢的话你弄走,不管你卖到哪卖多少钱,我另给你5万。”随即又叹道,“我怎么就没赶上满大街都是人贩子的好时候呢——”我挥手道:“我才不掺和你们这事呢。”刘邦道:“要不你直接弄死她,我给你10万。”我笑道:“这活儿你得找轲子,不过你得小心他被策反。你也知道,这小子自打饶你精似鬼,也翻不出本司马的五指山我们正聊着,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我一看号码,冲刘邦比划了一下:“是凤凤。”刘邦:“我靠,我走了你勾搭上了?”我冲他竖了个中指,接起道:“喂,凤姐。”凤凤以一贯爽快的口气道:“是我强子,你那批校服什么时候要?”她一说这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颜景生从她那儿接了一批夏日校服,大概有几千件。我们育才学生的服装一般都从她那订,凤凤虽说是做盗版的,那工艺可不是盖的,而且现在也开始有自己的品牌了。我说:“多少钱啊?”凤凤道:“老规矩,成本价加个员工就给你,不赚你钱。”我笑道:“凤姐够意思!”凤凤哼了一声道:“你当我什么人呢?说到底咱的交情归咱的交情,我还能因为个男人就跟你瞎掰扯?”末了她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刘季那个王八蛋跑归跑,买卖不成人情在嘛,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至于是为了躲我吧?”当初刘邦为了绝凤凤的念想,跟凤凤说的是自己另有新欢了,这一点我就挺佩服刘邦的,不过当时是奔着永别才说的这话,现在看来倒是落了心病了。我捂住电话小声跟刘邦说:“你说那娘们想你了,跟她说话吗?”刘邦迟疑了一下伸手道:“给我。”我笑着跟凤凤说:“我现在就在他这儿呢,让他跟你说啊。”刘邦接过电话小心翼翼地说:“喂?”凤凤带着笑意说:“老刘,没劲了啊,都是成年人,还整神秘失踪那套呢?再说我又没准备缠着你,你跑什么呀?”刘邦讷讷道:“没有……我是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躲债去了?缺钱跟我说啊,你在我这儿不是还有干股呢么?”刘邦嘿嘿道:“不用了,你拿着扩大生产吧。我其实是来收一笔旧债,现在东西到手了,可也见不到你了。”我小声哼唱道:“赢得了天下输了她……”凤凤也是那种粗线条的人,大大咧咧道:“这么说你在外地呢?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人情在嘛,朋友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