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放弃了让他自己端碗,而是以汤匙舀了一匙粥,送到他的唇畔。
“这……不好……”他没有吃,扭过头去,拒绝道。
“哥现在没有力气自己吃饭,等有了力气,自然就不用我帮忙了……”又把汤匙往他嘴边靠了靠。
“不……”他执拗地摇头,“我伤的是腿,还没有伤到手……”
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思。
平素强壮得只懂保护别人的人,忽而一下子卧床不起,且要接受别人的帮助,换做任何人,心理上都过不去这个坎儿。
“哥,你现在不能想那么多,你得快点好起来。我照顾你,也是为了让你早些痊愈,那样,哥就会继续保护我,我就不用怕了……”眼圈发红,却现出了笑容。
男人怔了一霎,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之后,张开嘴巴,吃掉了汤匙里的粥。
咀嚼的时候,眼中也有水雾。
“哥很快就会好起来,丫头不怕……”咽下粥饭,郑重承诺。
“好……”女子的笑容里添了几分灿烂,再度舀了一勺送过去,“多吃点,有力气恢复……”
“嗯……”祖义主动往前凑着,大口吞下清粥,又口齿含混地说了一句,“哥还要吃菜……”
“好!给哥吃菜……”鱼薇音再也抑制不住,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水,用竹筷夹了一口菜,送进了男人的嘴巴。
看见他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她又破涕为笑,继续喂他。
“丫头也吃饭,好吗?”吃了几口之后,他提议道。
“好呗……抢着吃饭很香呢……”她舀了一勺粥,放进自己嘴巴。
随后,又喂他吃粥菜。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晚餐。
鱼薇音又坐了一会,不想耽误祖义休息,便端着餐具离开了。
然,她走了很久,他都没有入睡。
两只眼睛失神地在黑暗中张望着,直至烛光燃尽,他才缓缓地阖上双眸。
——————蛐蛐分割线——————
两天后的中午,鱼薇音从祖义的房间出来,看见慈心住持和一个小尼正往月亮门走着。
“住持师太,您怎么来后院了?”出于礼貌,她打了个招呼。
总归是在人家庵里叨扰,凡事不能太失礼了。
之前因为她执意上山摘菜,不仅令祖义受了那么重的伤,也给玄清庵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出家人性情极好,仿佛已经忘了她捣的那些乱,尼姑们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闻听她的声音,慈心就止住了脚步。
“芷素师父,祖侍卫长的伤势如何了?”自打祖义入住厢房,除了鱼薇音,庵里其他人包括住持本人都没有再去照看。
皇上临走的时候下旨,说务必要让侍卫长把伤养好了再出庵堂。
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尼姑们只提供平素的衣食用度,基本上并不靠前,所有事情都烦劳女子一个人做。
“多谢住持挂心。”鱼薇音回了个佛理,“侍卫长的伤有所好转,不过身体还十分虚弱,每天大部分时间需要躺在榻上静养,还不能自行走动。”
慈心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佛祖会保佑祖施主的……”
女子淡然笑笑,表示接受这良好的祝愿,“不知住持来后院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