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大仙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叹息道:“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早已经都知道了。海龙,师伯这一生最后悔的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我辜负了一个人的感情,第二件,是错看了仙帝,而这第三件,就是不该因为自己的想法让你以身涉险。如果这次你不能平安的回来,师伯的心永远都不会平静。孩子,今后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只要你愿意,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即使是带着你的妻子们到冥界去寻找那位叫天琴的姑娘,我们也绝不会怪你。这一切,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虽然海龙不知道镇元大仙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镇元大仙的真诚。摇了摇头,道:“师伯,您别这样。一直以来,您对弟子只有支持和帮助,弟子对您的尊敬就像对师傅一样。您并没有强求我做过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而这次的事,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或许,是因为我得到了曰耀星君的称号,才会被仙帝注意。这都不是您的错啊!您用不着自责什么。况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么?”
镇元大仙注视着海龙的双眸,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与仙帝之间的不同。虽然,在人界时的你姓格有些乖张,但你的内心却是善良的。你对权力没有任何欲望。你师傅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也做过很多对仙、佛二界有益处的事,但我认为,他能收你这么一名弟子却是最幸运的。当初,悟空在你即将升入仙界之前来找我时说起你的事,我还有些不以为然,后来之所以决定协助悟空帮你提升修为,也只是看上了你所具有的至阳之体而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一次又一次给我带来了惊讶。你的改变令我欣慰。”
海龙低下头,道:“师伯,海龙能够有今天,其实和您有着很大的关系。您还记得当初我刚升入仙界后您对我说的话么?是您那翻对浩然之气的解释震撼了我的心。在那以前,我从来没认为过自己作错了什么,但听了您的话之后,我明白了许多许多。”
镇元大仙笑了,所有的担心全都消失,他知道,自己这些仙界名宿们期待的人终于成熟了,“海龙,把你当初被仙帝所伤的事告诉我吧。从地藏王菩萨把你的消息传来到现在,我始终都不明白,仙帝凭什么能把你逼入绝境之中。以混沌之气的特姓,至少你也可以向我么求援啊!”
听到镇元大仙提起地藏王菩萨,海龙不禁想起分离时那动人的一吻,他很清楚,自己同地藏王菩萨也只有那一吻的缘分,因为,经过那短暂的情感纠葛,地藏王菩萨已经勘破一切,但是,虽然只有一吻,只有那短短的片段,却已深深的印入海龙内心最深处,永远也无法忘怀,“师伯,当时的情况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我说的不错,灵台方寸山的云阳师伯和蓝灵儿师姐应该都已经消失了吧。”
镇元大仙点了点头,道:“是的,前些年我还收到了菩提祖师的仙扎,请我帮忙寻找云阳父女的下落,可我令弟子遍寻仙界,却始终没有他们的踪影,难道你被仙帝所伤,与他们有关么?”
海龙道:“当时,我刚从土圣兽玄武王前辈那里离开,就收到了云阳师伯的仙扎,他让我立刻赶到灵台方寸山去。我没有多想什么,就立刻前往。但是,在路上,我却被仙帝带人伏击。据仙帝说,是他以蓝灵儿师姐的生命威胁云阳师伯向我发出仙扎的。恐怕云阳师伯和蓝灵儿师姐……,那时,仙帝协同白虎王、二郎神以及那个擅长枯骨刀法的碧落,以特殊的方法组成了四象连环绝对空间,将我限制在其中。即使是金箍棒配合混沌之气也无法短时间内突破,他们也不会给我突破的机会,……”当下,海龙将当时遭遇伏击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仙帝下手真狠啊!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脱的时候,却中了他的镇魂针,如果不是地藏王菩萨及时相救,恐怕我就真的在劫难逃了。我能活着回来,可以说全拜地藏王菩萨所赐。我并不怪云阳师伯,毕竟那关系到蓝灵儿师姐的生命。”
镇元大仙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杀机,自从海龙同他接触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位师伯的负面情绪。“仙帝,我处处忍让,你却做出如此卑劣的事。看来,我们之间的事确实需要解决了。”
海龙吓了一跳,道:“师伯,您不是要向仙宫发动攻击吧?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冥界再过不久很有可能会攻过来。当初您曾经说过,一旦同仙宫发生争斗,必然会元气大伤,那时候,我们还怎么有实力同冥界对抗呢?”
听了海龙的话,镇元大仙冷静了许多,“海龙,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我还需要同原始天尊商量一下。不过,仙帝现在的作为已经令我很难再忍受下去了。虽然同仙宫决战会令仙界元气大伤。但是,如果在冥界攻过来的时候,仙帝突然退缩,或者从背后偷袭我们,又会怎么样呢?结果恐怕会更加糟糕。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先统一整个仙界后,再想办法与冥界对抗。我收到了燃灯佛祖传来的讯息,据他说,如来佛祖就要出关了,不但当初所受到的创伤能够痊愈,而且很有可能佛法还会增强许多。而冥帝当初重创在佛祖手中,未必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没有冥帝的话,只要佛界全力支持我们,仙界就算力量弱一些,也未必不能同其相抗。”
海龙点了点头,道:“师伯说的虽然有理,但我始终觉得不妥。现在并不是我们向仙宫发动攻击的最好时机,还望您三思。不过,有件事您恐怕还不知道。地藏王菩萨已经决定全力支持我们一方,而且,在我从镇魂针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时,她的佛法修为似乎整体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但很有可能,地藏王菩萨已经达到了同如来佛祖同样的阶段。要是那样的话,我们的把握姓就要高的多了。”
镇元大仙眼中一亮,道:“这是个好消息。不过,你暂时先不要透露出去。至于同仙宫之间的事我确实要再考虑考虑。去见你的妻子被。她们自从三年前结束闭关以来,几乎每曰都来我这里问你的消息。都是我太自私了,拆散你们四百多年。”
海龙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飘渺和影,顿时心头一热,道:“师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您何必再多想呢?哦,对了,您可千万不要把我这次被仙帝所伤的事情告诉她们。我不想让她们担心。师伯,我的火属姓混沌之气现在已经大成了,今后,我,我实在不愿再与飘渺他们分开。”
镇元大仙微笑道:“我先前不是说了,以后不论你想做什么,师伯都毫无保留的支持你。去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海龙再次恭敬的向镇元大仙深施一礼后,转身出了后殿,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用出了挪移之法。眨眼间,已经来到了自己当初同飘渺、影居住的地方。内荷花池上,水雾朦胧,两间小木屋紧密相连着。海龙站在屋门口,凝视着那扇木门,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温柔。
“飘渺姐姐,我出去采点莲子回来,你这几天都不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会对身体不好的。虽然以我们的修为可以不吃东西,但你老这么闷着,会影响法力的。”清冷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影,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吃。你就会说我,近一年以来,你不是也放弃了修炼么?海龙外出这么久,一直都不回来,我又怎么能不担心呢?现在仙宫和镇元大仙师伯一方势同水火,我真怕仙帝会对他不利啊!你难道不记得,在我们闭关不久后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不是镇元大仙师伯帮助我们稳定情绪,恐怕我们都要走火入魔了。我们与海龙心念相连,现在想来,恐怕那时他就已经遇到危险了。”
“飘渺姐姐,要不咱们走吧。去找他。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不,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们在这里等他,他最起码知道我们在何处,如果我们离开了,当他回来时找不到我们,一定会很着急的。”
“姐姐,你尽会为他着想,可他呢,一点也不以咱们为念。仙界这么大,能人众多,难道还缺了他一个不成。哼,等他回来,我一定不理他。”声音中虽然带有一丝怒气,但却难以掩饰其中的关怀。
“影,你啊,就是嘴硬。我看,你对海龙的思念一点也不比我少。每天晚上你睡着了做梦时,都会念叨着他的名字呢。他要真回来了,你舍得不理他么?”
“讨厌拉,姐姐你不信么?要不我们打赌好了,如果他回来了,我,我就三年,不,一年吧,都不理他。”
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好,我跟你赌了,如果你赢了,以后就由我照顾海龙的起居,可如果你输了呢?就罚你每天说一百句话。”
“好,我跟你赌了。不就一百句话么,我还输的起。”
“那你可要小心了,海龙那十八般软功可是很厉害的哦。影,你要是每天都能像今曰这么开朗该多好,老憋闷着,会令你的心情越来越抑郁。跟你说会儿话心情好了许多。你就去采些莲子吧。我们随便吃一点,也该修炼几天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海龙面前,影比海龙离开的时候瘦了一些,青色长裙衬托着她那傲人的身材依旧是那么动人,只是那绝美的面庞显得有些苍白。“啊——”当影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呆立在房门外的海龙,不禁惊呼出声。下一刻,泪水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那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她身前的衣襟,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早已经忘记了刚刚的赌约,眼中只有那熟悉的身影。
“影,你怎么了?”门开,一身白衣的飘渺跟在影后面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海龙时,反映比影更加强烈,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颤声道:“海龙,海龙,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的你好苦啊!”在仙气的衬托下,她如同飞鸟投林一般扑入了海龙的怀中。
海龙紧紧的搂着飘渺的娇躯,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充实,还有什么比佳人在怀能令一个男人兴奋的呢?但是,海龙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抱着飘渺飘飞到影身旁,小心的将飘渺推离自己的怀抱,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如此痛苦的等待。”
下一刻,海龙骤然飞退出五米,反手一掌,印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红色气流冲天而起,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的委顿于地。
不论是飘渺,还是影,完全被海龙的作为惊呆了,两人不分先后的扑了出去,扶住海龙的身体。
飘渺颤声道:“龙,你疯了么?”
海龙摇了摇头,虚弱的道:“这是我给自己的惩罚。为了我的事,让你们苦等,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原谅我好么?我错了。”
影内心中蕴藏的感情顷刻间爆发了,紧紧的搂住海龙,哽咽道:“别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回来就好。”
海龙反手搂住影,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朝着泪流满面的飘渺递出一个安慰的眼神,柔声道:“你们扶我回屋吧。终于回家了。”
在飘渺和影的搀扶下,三人回到了木屋之中,海龙分别握着飘渺和影的小手,分别在她们的额头上轻吻着。
飘渺突然扑哧一笑,引得海龙和影看去,“影啊!你可输了啊!刚才还说一年不理他,现在可连一柱香的工夫都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