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寂静在开进国家公园后,终于被打破了。
越野车沿着河岸在土路上颠簸着,这是桑布鲁的生命之源,源自雪山之巅。河边,三五成群的大象正在嬉戏玩耍,不远处,几只细纹斑马正在悠闲的吃草。突然,从一侧的灌木丛里走出一只花豹!
范婷婷头一个就不淡定:“啊啊啊啊——”的惊声尖叫。然后,这只大家伙居然毫无反应,悠哉又淡定的从车前面走了过去。
范婷婷:“……”
身旁,谢寅皱眉,一手抵着胃,缓解因长途颠簸带来的不适。他自从飞机降落后,一脸的难看在进入桑布鲁后,终于有了答案。
小谢总,他晕车。
尤其是进入国家公园之后,路况越来越差,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土路。虽然巡洋舰的稳定性很棒,但一路颠簸,谢寅还是白了脸。
而且,越来越白。
终于在车子抵达酒店的那一刻,他冲出车外,在路边抑制不住的呕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小子硬撑什么,上一次来就吐了十来天,这次居然还愿意来遭罪。”孟寒淞拉开车门,拎了瓶水走过去。
坐在后排的范婷婷愣了愣。
谢寅晕车她是知道的,陈七月有一次大半夜飙车到山顶,据说他也是这样,下车就吐。可她没想到,他晕得这么厉害。早知道,她就不求他来了。
是的,这次的东非之行是范婷婷求着谢寅来得。因为林莎突然爽约,她不想一个人做孟寒淞和陈七月的电灯泡。这会儿看着站在路边叉着腰,仰头灌水的男人,她突然有点一言难尽。
范婷婷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冲谢寅这份明知前方是个坑也勇敢往里跳的情谊,他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好兄弟,谁也不能比!
今天本来出门就晚,加上谢寅的状态也不好,原计划的行程取消,一行人决定在酒店休息。说是酒店,其实就是茅屋,只是很有格调的在茅屋后面加了“别墅”两个字,于是,价格也就更加有格调。
酒店没有围栏,时刻与动物为邻。一眼望去,便是广袤的桑布鲁大地。
傍晚的时候,夕阳镀金,暮野四合。远处的金合欢树下,一只雄狮昂首迎风,矫健的身姿在余晖里留下了一道剪影,美得惊心动魄。
大概是昨晚累惨了,陈七月窝在茅屋门口的长椅里,听着树上鸟儿啾啾的叫声,眼皮一沉,睡了过去。看着身边片刻之后便呼吸绵长的小姑娘,孟寒淞俯身,将人抱进了屋里。
陈七月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屋子里没有人,她披着外套走出来,就看到了靠在长椅里的孟寒淞。
男人意态闲散,听到脚步声,转头,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陈七月坐下来,抬头望去,东非大地的夜晚,天幕低垂,星空浩瀚。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了,忍不住赞叹。孟寒淞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指,慵懒的神色微敛:“喜欢?”
“喜欢。”陈七月弯着唇点点头。
她抬头看向璀璨的夜空,手被孟寒淞捏在手里,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陈七月发现,孟寒淞真的是很喜欢捏手指这个动作。突然,指尖微凉,她下意识低头看去,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中指上。钻戒在星空下熠熠生光,比最亮的那颗星星还夺目。
眼睛里忽然酸酸的,身侧的男人却已经起身,屈着膝,半跪在她面前。
孟寒淞专注的将戒指套在小姑娘的手指上,直到那枚钻石落在指根的正中间。他握着姑娘白皙的手,抬头,眼睛里的神色认真又虔诚。
“七月,嫁给我吧。”
夜空之下,男人的声色清澈又干净,向她祈求携手一生的承诺。
过往的画面如电影片段般一帧一帧在她面前展开,幼年的闹剧,少年的青涩与悸动,重逢以来的点点滴滴……
而眼前的画面,在他离开的那些时光里,她连在梦里都不敢想。
如今,却成真。
如此圆满,极致的圆满。
眼泪滚落的瞬间,陈七月点点头,嗓音微哑。
“好。”
——
从肯尼亚回来后的一个月,陈七月正式入职科技公司。公司就在孟寒淞公寓的附近,为了方便上下班,她也没有故作矜持,干脆大摇大摆的搬了进来。
当然,在这之前,两人还办了一件大事,领证。婚礼定在明年三月。
于是,陈七月摇身一变,成为孟太太,过上了“豪门贵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