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眼睛很干净,漆黑有神,“爸爸好像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给爸爸打电话,他的声音……他感冒了,而且很严重。”
薄锦墨鼻音很重,而且透着一层少见的虚弱,是重感冒最常见的症状。
盛绾绾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抿唇。
是不是真的啊,二十多年他感冒的次数加起来都不超过五次,这么巧这就感冒了。
薄砚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很显然有某种期待的情绪在里面,见她久不说话,还是主动的开口了,“妈妈,爸爸他一个人……我们去看看吧?”
她真的没看出来,儿子看上去小冷,性格这么暖。
盛绾绾面上是犹豫,她并不想去看那男人,不管他感冒了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也不想直接回绝儿子,让他觉得自己个狠心肠的女人。
薄砚困惑的看着她,“爷爷说,爸爸跟妈妈离婚了,但还是朋友……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吗?为什么他生病了你都不想去看他?”
成人世界里复杂的感情状况,一个五岁的孩子再聪慧也无法理解跟消化。
米悦看着薄砚,又看着无言以对的盛绾绾,还是出了声,“我家有备用的感冒药,美国不比国内,挺麻烦的,你们想过去的话,我开车载你们去。”
盛绾绾看着她。
“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虽然不大,但他站了一个多小时,感冒了的确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他这一小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缺乏睡眠体质自然有所影响,他回去后又冲了个冷水浴。
大概是太久没有感冒,所以这次异常的凶猛,头重得混混沌沌的,发热,咽喉痛,浑身乏力,躺在酒店的床上,连早餐都没有吃。
薄砚还特意的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一份粥。
盛绾绾真是不知道他年纪这么小,心思怎么会这么周到,又是骄傲,又有点心疼。
他们短信交流,所以他知道薄锦墨酒店的地址、房间号。
米悦在车上等他们,盛绾绾送薄砚到门口,然后把药跟早餐递给他,在他面前蹲下来,“小砚,妈妈送你过来,就不陪你进去了,好吗?”
薄砚看着她,抿着小嘴。
盛绾绾白皙柔软的手摸着他的脑袋,轻轻的道,“你现在还太小,大人有些事情妈妈没办法解释给你听,你只要记住,不管妈妈跟爸爸之间怎么样,都不会妨碍我们爱你,好吗?”
薄砚觉得懂了一点,但又好像没懂,但他还是似懂非懂的点头,“好。”
盛绾绾笑了,“那就这样,你现在敲门进去,你想送完药就走妈妈就在外面等你,你想陪爸爸一会儿呢,等你准备回去的时候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过来接你,好吗?”
“好。”
薄锦墨的房间离电梯口很近,盛绾绾摁响门铃后便走到墙后。
过了半分钟,门才被打开。
她听到薄砚的声音,“爸爸。”
薄锦墨穿着的是宽大的黑色浴袍,顶着微乱的黑色短发,俊美的脸呈现出淡淡的病态,他低头看着出现在门口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再听这两个字,薄唇忍不住扬了扬。
他沙哑的出声,鼻音很重,“妈妈呢?”
薄砚仰着脑袋看他,老实的道,“妈妈已经走了。”
他抬头,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视线最后落在那处拐角后。
不看着他出来把薄砚带进去,她是不会放心就这么走的。
“爸爸,舅妈给你拿了药,我给你买了早餐,吃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的滚动,视线始终盯着那无人的转角,脑海中已经想象着她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最后,他沙哑的嗯了一声,带着薄砚进了总统套房。
盛绾绾听到关门的声音,探出身子看了一眼,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套房里。
薄砚把粥先拿了出来,勺子放在里面,推到男人的面前,稚嫩的嗓音一板一眼,“先吃早餐,过半个小时吃药,还要量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