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庭琢磨了下,好像云母也没那么可怕吧?
好似看出了费景庭的疑惑,侯誉便道:“云母乃此间造物,汇聚万千魂魄而成,生性多变,前一刻与人相善,说不准下一刻便会出手偷袭。也是道友运气好,赶上云母未曾发作,那云母极其记仇,真要是做过一场,只怕就此会跟道友纠缠不休。”
费景庭琢磨着,云母记仇倒是真的。老陶那货阴了云母一番,云母说追着老陶打了好几次,然后老陶为了转移其注意力,干脆就把自己给卖了。
啧,这么一想还真是惊险啊。这要是真跟云母打起来,那货不死不灭,自己只能四下奔走,那特么还哪来的时间修行?
“多谢侯道友提醒,下次在下定当避而远之。”
侯誉笑道:“道友运道好,不可以寻常计。嗯……那瓶子里装的可是九转仙丹?”
“道友识得?”
侯誉捋着胡须道:“只是猜测。此瓶紧锁药力而不泄,乃是上好的盛药法器。以此瓶装载,想来内中药丸必然不凡。”
费景庭想了下,伸手拔开塞子,顿时有氤氲从中升腾。怪异的是,那氤氲却只徘徊在瓶口,不曾外泄。想来是这瓶子以阵法将其锁住了。
他略略倾斜,倒出一粒金灿灿的丹丸,那丹丸拇指肚大小,通体金光闪闪,逸散出诱人的香味。
对面的侯誉深吸了一口气,立刻精神奕奕道:“果然是九转仙丹!诶呀,道友真是有大运道!”
费景庭心中一动,问道:“既是九转仙丹,想来可让人立地飞升?”
“虽不中亦不远。”
侯誉摇头晃脑的开始解释。汉代之前有修行者,因张道陵创立道门,道门其后又海纳百川,将方术士、巫蛊之道,通通纳入道门范畴,这才有了费景庭印象里的道门。
而在张道陵之前,修行者统称方术士,其大体划分为二。一者餐风饮露的炼气士,一者灵药入炉,练就飞升仙丹的炼丹士。
这炼气士纳入道门范畴,此后被葛洪老祖归纳总结出了胎息法,其后道门先贤又从胎息法引申出各类内丹法。
而炼丹士因着天地灵机逐渐枯竭,连带各类灵药药效急剧下降,逐渐走向没落,到了后来干脆就没了踪影。明朝的时候还能闹出红丸案,到了满清就没这玩意的踪影了。
炼丹方士也是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他们采取各类灵药,逐一尝试,开拓了不少仙丹、灵药的秘方。有九转仙丹,将各类灵药的药力急剧压缩至一枚小小的丹药之中,炼丹士服用之后立地飞升。
只是按照侯誉的说法,这服用仙丹立地飞升,属于走捷径,而且上限从此锁定,再也无法突破。
一枚九转仙丹,服用之后可让肉体凡胎直接晋升人仙,其后缓慢修行可至地仙。再往后,因着根基是假托外物,所以除非有莫大的机缘,否则终究无法晋升至天仙。
说了半晌,侯誉恋恋不舍的将那枚仙丹递回,说道:“道友,侯某这些年捡了不少好东西,不知可否交换一二?”
费景庭纳闷道:“道友同样是地仙,且是炼气士,怎地会看上这九转仙丹?”
侯誉叹息道:“非是给某用,实在是子孙辈不成器,所以这才有求于道友。”
原来如此。费景庭还费尽心思的为倪秋凤找寻该换根骨的法门,想来侯誉也不是独自飞升,一大家子里总有些根骨差的没法修行,便只有找寻仙丹。
探查了下,瓶子里一共九枚仙丹。那个倒霉蛋刚进到虚无界,迎头就碰上了云母,也是够倒霉的。
“道友需要几枚?”
“一枚足以。”
费景庭将手中的一枚仙丹随手便递了过去。那侯誉长出了一口气,冲着费景庭拱拱手:“道友稍待。”
不片刻,侯誉伸手从青铜鼎里一捞,便有一盏青铜宫灯拎了出来。
“侯某不能白要道友好处,此为九离宫灯,乃在下好友游戏之作。此灯可记录下界方位,道友若不放心下界亲友,可以此灯找寻。”
接过宫灯,费景庭道谢:“如此,在下就笑纳了。”
侯誉得偿所愿,便与费景庭告别,化作青烟收入青铜鼎,而后迅速远遁。费景庭琢磨着,侯誉估计有别的落脚点,只是刚刚打过两次叫道,对方估计不放心自己,这才没有透露。
费景庭急忙将符芸昭召出来,将那一瓶子八枚仙丹交给了她。这丫头一听是仙丹,顿时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