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道长摸着胡子点头“若是不出意外,术引应当就在院子东南方的那棵树下,但可能埋的深,需得挖一会。”
璟帝闻言看了太后一眼,立刻沉声吩咐“给朕挖!”
太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你能奈我何”的劲儿,当清辉道长说出那棵树时,她的手便一下抓住了木椅的扶手,死死的抠住了。
几个皇城卫轮流在那棵树周围挖着,约莫过了两刻钟,便见一个小侍卫捧着一个黑色的不知是荷包还是兜布的东西匆匆进了殿里。
璟帝示意了一下,清辉道长便拿过那个黑色像荷包一样的物件儿,打开后有一股恶臭从里头散了出来,他的神色一凛。
上首的璟帝看着他的神色,不禁问了一句“如何?”
清辉道长面色严肃的从里面拿出一张卷好的、边缘已经泛黄的符纸打开,低声道“皇上,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
而除了这个,荷包里还有一小截断指。
十几年过去,断指的肌肤早就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只余白骨。
清辉道长推测,这应该是已逝皇后的指骨,因为这个局的术引需要用与太子殿下贴身或者血脉相连之人的物件,现在这个黑色荷包里只有这两样东西,那这个指骨便只能是皇后娘娘的。
随后两样东西便都被德寿呈给了了皇上。
皇上打开那张符纸看到上头写的生辰八字,是太后的笔迹,他压着心里的怒气又看向那枚指骨,心里却蓦地涌起巨大的悲伤。
他这一生自诩行的端坐的正,无愧于天地,在帝位这几十年里励精图治,对得起百姓,可唯独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心里有愧。
他遇见莲儿太晚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后位,她可能不会死,而甚至连她死后,他都没能保护好她的尸骨,让人就这样害苦了他们的孩子十几年。
璟帝握着那枚指骨,捏着符纸,眸光暴戾的像是现在就要将太后凌迟。
“华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璟帝突然猛的一拍桌,怒斥。
太后咬了咬牙,看着皇上手上的两样东西缓缓开口“哀家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也不知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昭和宫。”
皇上见她这时候还不承认,冷笑一声“华氏,符纸上是你的笔迹,而你可能也忘了,当初知道太子生辰八字的人,如今除了朕就只剩下你!”
太子的具体出生时辰只有当初接生的三个接生嬷嬷以及皇后、皇上和太后知晓,而那三个接生嬷嬷在接生了萧熠后便被皇上调到了和政殿再没出去过半步,早几年因为年事已高已经过世了。
太后显然并不知道那三人已不在人世,这下再无从辩驳,紧紧捏着扶手,脸色难看的可怕。
璟帝却不再看她,而是厉声道“华氏谋害皇后和太子,勾结外邦谋权篡位,废太后之位押入宗人府听候发落!相关人等统统关入大牢!”
皇城卫的人一直就在门口院里守着,听了皇上的吩咐立刻进来将太后押下。
他们可不会讲什么面子,动作简单粗暴,太后头上的金钗被碰掉,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看起来哪还有昔日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
盛昔微看着已经被废了太后之位的华氏狼狈的被押走,心里一阵唏嘘却又觉快意。
有些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殿下,她竟然也没有再求饶。”盛昔微想起这个,突然说了一句。
萧熠的目光也落在那个狼狈的背影上,闻言淡声道“成王败寇,她在宫中几十年,就这点来说比萧炽强不少。”
既然走上这一步,输了便是死,也不必白费力气去求饶了,像三皇子那样被押回宫后又哭着求着让人放一马的,只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