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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意外地看着他,麦克拉特现在保留了一种他自己都尚未发覺的温和立场,切身体会的苦难悄然改变了他的认知。
“这种境状其实不是他们造成的,难道他们天生就愿意受苦受难吗?”
令罗莎尤其惊异的是,他居然认真地在思考,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处境。
她睫毛忽闪眨了眨,不知怎么,感覺压抑的心情好了一点。
“你刚刚哭什么?”麦克拉特站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揭开她的面纱一角,注意到她又流眼泪。
“他死了。”罗莎看向教皇的尸体,因为她死的,她一时喘不过气。
“人不是你杀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再这么哭下去,他怕她抑郁了。
她细小的咽喉呜呜抽噎,让他感觉很痒,想给她亲手抹掉眼泪,但许多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及时克制住了。
麦克拉特把手帕递给罗莎,注视着鲜花与尸体:“如果躺在里面的是我,你也会为我哭泣吗?”
“嗯?”罗莎有点迷茫,不懂他怎么会这么问。
麦克拉特揶揄着:“本来是能看到那种画面的,毕竟我昨天差点被你刺死呢。”
罗莎顿时目光哀怨,她有点烦地看着他,为什么他总是刻意一直提这个。
麦克拉特微微抬着下巴,觉得在她心里自己大概已经被刺一万遍了。
他一直不依不饶的,围着她各种小动作追问,罗莎无奈道:“你也没死的。”
还不如躺里面呢。
麦克拉特哼了声:“我当然不会死,躺在棺材里面,最多只能得到你的眼泪。”
而他想得到更多,跟哥哥一样多。
甚至,比哥哥还要多。
他看她的眼神更深了。
葬礼结束后,盛大的哀悼晚宴定在传统的白教堂举行,历任封聖者的聖骸都陈列于此,海浪拍打着古老的岩石,卷起的泡沫飞入大殿。
天色入暮,参加葬礼的贵族们陆续到达,觥筹交错,政治与宗教仿佛是很宏大的东西,都藏匿在浮光掠影里。
罗莎不想去参加晚宴,她想回去写作业,但被近衛们强行送到了白教堂,他们说这是何塞的安排。
“如果小姐有异议,可以问一下大人。”
罗莎不敢给何塞发消息,也不敢看他,他坐在远远的地方,那么高耸,难以触及。
大殿正中央餐桌上,何塞坐在一堆教宗与内阁大臣中间,高浮雕的椅子流光溢彩,椅背錾刻得层层叠叠,让他看起来异常权威而美丽。
他漫不经心,谒见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