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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上佣人们用冷水拖着地板,湿漉漉的液体像瘟疫一样淌过,液体的摩擦声湿润刺耳。
礼官不停抽搐着,老同学梅尔的死因还历历在目,染血的红地毯是他亲手清理的。
“好了,别哭了。”羅莎安慰他,“我们害怕那样的怪物,这并不耻辱。”
何塞杀人太容易了,一个眼神左右生死,残忍至极。
可是他们都无能为力。
礼官擦了擦眼泪,小姐真是个好人,如此善良,如果不是她救了自己,他今晚就死了。
她的存在分担了何塞的瘋狂。
礼官重新整理好仪态,听到身后皮鞋踏步的声音,默默退后。
何塞簇拥着罗莎,一起看黄金从天而降。
帝国大教堂的晚钟声敲响,礼官把每天的避孕试剂呈上来。
何塞扫了眼苦涩的藥物,余光看向罗莎,他眼中閃着痛苦难言的冷光,金碧辉煌,被阴暗轻柔地隐藏。
他把藥丟进垃圾桶。
不吃了。
他每天都吃这么苦的避孕药,跟绝育似的,可她却跟麦克拉特——
狗都不吃。
罗莎被他制造的动静分神,他又发什么脾气?丢的是实验室的抗衰药物么?
无数科学家呕心
沥血的研究产物,他说不喝就不喝了,真是浪费。
礼官低头看着垃圾桶,默默收拾退后,内心惊骇,不敢言语。
在徐徐关上的宫殿大门缝隙中,这位笔直的仆人注视着天幕下两个合在一起的人影,口中喃喃念:“Itsstrangehowmuchyoucanlovesomeoneandhatethematthesametime。”
你可以同时爱和恨一个人,这真是奇怪。
爱与恨可以同时存在么?
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抱着女孩,沉在她颈侧,对她小声说话,每个字音都很小心。
世界上最奇异的東西萌生了,他没发觉自己正在被她悄然改变。
礼官侍奉了他多年,明白他那样的人铁石心肠,是察觉不到变化的。
即便察觉,也不会承认。
但是,改变已经有征兆了,在统治者胸口的心脏,膜瓣绽放,有一种新鲜奇异的萌芽。
浓艳的,绝望的,暴烈的。。。
那种奇异,迎来的会是新生还是毁灭?
礼官悲哀地望着黑暗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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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浪漫的气氛里,何塞搂着罗莎的腰,给她在睡衣外面又披上黑色外衣,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一双眼透过窗外跃跃欲试。
黑夜中黄金还在坠落,明晃晃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