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师者,如今连美好的,高大的,无上的,外带光环,也洗不掉发烂腐臭的味道。
德昭趿棉拖,面无表情,倚靠一旁,自顾叼了跟女士香烟,粉嫩的唇含着,冷的棕眸瞥过,细看院子里垂头酣睡的绿草。
能给我说说当年的事吗?
连吴老师都难叫出口,恶心。
吴越背靠车后,手往裤带儿一溜而下,指节复又夹了根烟。
没抽。
手里弄,一条烟细长硬整,在他手里软下,绵趴无力,指尖皆是浓焯焯的烟草味。
老故人见面,半点欢喜都无,两人面色凝重,本不欲谈起埋藏在心底的事,错事。
但是人做了错事,总有人会记得,会指着你的脊梁骨骂。
夜里良心也不安稳,总需要去给出一个看似完美融合的答案。
当时大家都太年轻,自以为是的真爱其实也抵不过现实给抽的巴掌,给的承诺也都用一年的青春去回忆了。
她呢怎么样了?没答话,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德昭却懂。
要结婚了
那男人看柳榴的眼神,德昭知道她会幸福,都是两个心底有对方的人儿。
挺好的。
不知何时,手机的烟条,折了。
怎么的眼眶就湿了。
他的姑娘已经长大了,说明当年既对了也错了。
柳榴肆意明艳,活泼俏皮,胆子大得能上天,还不知羞。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师,做我男朋友。
她的名字在喉间打转,多年未提,舌头都是麻的,不利索。
我也是被迷了眼,答应了她。
如果那时候他拒绝,就不会有这么痛苦的一切。
他总是想。
半生征途,半生寻爱,半生落定,半生蹉跎,半生尘埃。
得过且过,平淡合适,相敬如宾。
不就是一个人无奈且不甘的一辈子吗。
她17,我25,两个年轻人,天雷勾地火陷入爱情的漩涡,相约嫁娶。
半年后,我爸妈开始逼婚,我没答应。
把她带回家,把她往大了打扮,可无论如何瞒天过海,问到年龄也还是露了馅,一切都完了。
小姑娘,年纪小,面相嫩,未成年,最要命的,还是我的学生。